“這有什麼好議的,等明日一過,三軍開拔,直接打到渤海城下,把沈濟舟拎出來,一刀一刀剮了不就成了!”
蕭元徹話音方落,一旁的黃奎甲便嚷嚷了起來。
一句話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黃奎甲撓撓頭,瞪眼道:“笑什麼笑,俺說的不對麼?你們要是怕了,俺來做刀斧手,俺親自剮了那個王八蛋!”
蕭元徹淡淡一笑道:“奎甲驍勇,勇氣可嘉!隻是這是大戰,不是個人勇武能夠決定戰爭走向的,還是要好好的計議一番才是!”
郭白衣收拾心情,將方才之事暫且放下,拱手道:“主公心中的憂慮是什麼,不如明示我等,我等也好商量對策出來!”
蕭元徹想了想道:“我所慮者三點,其一,沈濟舟目前雖然大傷元氣,可是仍舊控製著五州之地,若是他命五州之兵前往渤海城救援,我軍麵對的敵人將是我軍之數倍也。”
蕭元徹說著,不動聲色的看了看眾人,見郭白衣、蘇淩、蕭箋舒、程公郡、郭白攸和張蹈逸等皆在邊聽邊暗自思考著。
“其二,我和諸位對整個渤海城的建製幾乎都不清楚,城高幾何,城防牢固否,若是大舉進攻破城,需要多少兵力和代價,這一點也不得不考慮啊,那沈濟舟若到最後龜縮在渤海城,憑證渤海堅城固守,以待時機,我軍也恐有麻煩啊!”蕭元徹頓了頓又道:“其三,如今已然入秋,渤海又在大晉
北方,北方多苦寒,渤海再往北走,便是大晉北疆,而我軍多為中原之兵,雖也有冬日作戰的經驗,但渤海秋時極短,入冬極早,中原的嚴寒大雪根本不能與渤海同日而語,我軍可經得住寒冬的考驗麼......”
最後,蕭元徹微微一歎道:“攻滅沈濟舟,如此看來非是一朝一夕之事啊,我軍還要做好長期的準備啊。等入了渤海,對我軍的軍備輜重,入冬作戰的厚甲軍械都是一場大考驗啊!”
蕭元徹顯得有些憂心忡忡道。
他這樣一說,眾人皆低頭沉思起來,大廳中一片安靜。
等了片刻,郭白衣拱手,緩緩道:“主公所慮極是,但這些問題不是不能解決......”
“哦?”蕭元徹一挑眉毛饒有興致道:“白衣果真急智,片刻之間已有良策乎?快快說一說!”
郭白衣不慌不忙地站起來,朝眾人一拱手,侃侃而談道:“主公有三憂,白衣亦有三策,請諸位靜聽!”
眾人皆神色一肅,注意聆聽。
蘇淩心中也頗為佩服郭白衣,白衣神相名副其實,蘇淩若不是有掛,回爐另造也不及他。
郭白衣緩緩伸出一根手指道:“其一,沈濟舟雖控製五州之地,幅員遼闊,可戰之兵總數比我軍多,然而,這是他的優勢亦是他的劣勢。”
“何解?”蕭元徹問道。
“五州之地,土地廣袤,財力人力自然不消說,但隨之帶來的問題也更多,一者
每州之城郡,當大敵來時,是分兵據守還是全麵退守,集中兵力拱衛渤海城,這對於沈濟舟來講,便是一件難以抉擇之事。”郭白衣緩緩道。
蕭元徹點點頭道:“白衣認為那沈濟舟將如何抉擇?”
郭白衣一笑道:“若重戰略和實用,當全麵退守,傾五州之兵力,在渤海城下與我軍決戰,若勝,五州失地自然失而複得,若敗,亦可有兵在身旁,遠撤而走自然不成問題......但......”
郭白衣一頓,帶著些許譏諷之意道:“但那沈濟舟何許人也?天下第一好虛榮之人也,聲名在外,卻被聲名所累,他能拉下臉麵,讓五州之地的兵力全麵退縮?這比殺了他都難受,這相當於他控製的地域淪喪......所以,白衣斷定那沈濟舟必然分兵據守,雖然五州之地,他不可能每郡每城皆守,但大城和重要要塞不可能不管。”
眾人紛紛點頭,蘇淩神色中也滿是讚同之色。
郭白衣又道:“沈濟舟此次與我軍舊漳一戰,損兵折將,渤海城大軍幾乎損失殆儘,分兵據守,本就分散兵力,如此一來更是雪上加霜,更甚者,他有可能強征兵役,強迫平民百姓充為新兵,以圖心安,假壯其威!”
蕭元徹含笑點頭道:“白衣所言不假,沈濟舟好大喜功,這事他定然做得出來。”
郭白衣一笑道:“那渤海五州,原本就不是鐵板一塊,五州
之中,沈濟舟完全所控者不過冀、渤二州罷了,餘者燕州有大匪青燕軍張黑山,賊勢浩大,燕州不能製,我軍更是此次出征,與他有所聯接,雖然前番他在我之計策下,劫掠劉玄漢的錫州城,雖未攻下,但總是迫使了劉玄漢從灞城回援,間接解了我軍灞城之圍。”
蕭元徹微微眯縫眼睛道:“白衣之意是想要再次用張黑山的匪兵騷擾沈濟舟燕州,令他燕州自亂?”
郭白衣點點頭笑道:“主公英明,張黑山者胸無大誌,逐財而亡亦不惜也,隻要許些好處給他,在拿些財物打發於他,他定然願意賣力。”
眾人聞言,皆一陣點頭。
郭白衣又道:“然而,張黑山之流畢竟賊也,末流之徒,不能完全依靠他,憑他的本事,想要攻下整個燕州,怕是不能,然而能拖住燕州各郡守軍,加上山匪依據地勢,本就靈活,那燕州之兵定然疲於奔命,無法前往正麵戰場,我軍的目的便達到了!”
蕭元徹點點頭道:“甚好!既如此等今日議事之後,便去聯結張黑山。”
郭白衣等了等,又道:“燕州形勢雖解,但還有其餘四州,渤海州自不必說,是我軍的主要目標,餘者易、青、濟三州,易州離我軍最近,也是渤海五州之門戶,更有滄水關、天門關阻攔,這兩關口守將,亦是渤海軍中前排人物,滄水關守將蔣鄴璩,天門關守將呂鄺皆乃悍將,絕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