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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
他竟然,被判了死刑?!
汪卓腦中像爆開了一顆驚天動地的大炸彈,林澈接下來說的話他聽不清也不想聽了,隻抓著欄杆失控地大喊:
“我怎麼可能判死刑?!我是外國人!你們欺負我不懂法嗎?!就是判也不該你們來判……應該給我遣送回國,應該由我國的法庭來審判我!你們不能給我判死刑!”
林澈似笑非笑地瞅著這張煞白又邪惡如同厲鬼的臉,冷漠揚聲,“你跟我講法律,那好,我現在就給你普普法。
根據《外交代表刑事管轄豁免》規定,享有外交特權和豁免權的外國人的刑事責任,通過外交途徑解決。汪卓,你覺得你何德何能,有什麼資格,什麼身份可以享有這一權利?
另外,外籍人員在我國境內犯罪,也一樣要以我國法律論處,與我國國民平等。隻不過,如果是某些享有外交特權和豁免權的家夥,可能會給他一絲苟延殘喘的機會。但汪卓你,儼然不是。”
汪卓狠狠一顫,“不、不可能……”
“且,就在今天上午庭審結束後,你們t國大使館以與我們取得聯係,關於你的案子,他們不會再插手,全權移交我們來審理。你既然不享有豁免權,那麼根據屬地管轄原則,我國法院有權對你依法審判。
現在,你故意殺人犯罪事實成立,我們便可依法判你死刑!”
“我是殺人了……但我也是被秦姝這個惡婦威脅的!我也是被逼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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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卓惡狠狠地盯著秦姝,“我隻是幫凶!秦姝才是主謀!我都是被她害的,她才該被判死刑!”
“我呸!”
秦姝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直接毫無儀態,無比粗魯地狠狠啐了汪卓一口,吐了他滿臉口水!
雖然場合不合適,但此刻的秦姝,曾經雍容矜貴的財閥夫人這副癲狂母狗的樣子,真是引得唐家的人差一點就破功笑了出來。
“她心態真好啊,都什麼時候了,她還不老實,還不肯落一點下風呢。”唐俏兒眯起清冽的眸。
“若不如此,如何當得了惡人?”
沈驚覺冷沉的星眸注視著籠子裡兩條狗互咬,薄唇劃過刀鋒般的弧度,“就讓她狂吧,左右,是這輩子最後一回了。”
籠子裡的秦姝和汪卓就差打起來了,好在警務人員將他們及時製服。
林澈眼神難掩厭惡。
他從業這麼多年,什麼猖獗、邪惡、變態的犯人沒見過,能讓他覺得如此鬨心恨不得把法槌都丟過去的,他們倆算頭一份。
“接下來,我來宣布,被告人秦姝買凶殺人、故意殺人案的審判結果。”
秦姝不再和汪卓糾纏,而是死死盯著審判席,泛紅的眼珠仿佛要從眼眶裡冒出去了一樣。
恍惚間,她除了鐵鏽味之外,還聞到了一股腐敗發臭的惡心氣味。
像是有一隻死了很久的動物,就埋在她腳底下,一團又一團無形的、晦氣的臭氣升騰而起,將她死死纏繞。
她鼻翼翕動,像狗一樣在籠子裡到處不停地嗅著,尋找著味道的來源。
“經審理查明,被告人秦姝為掩蓋自己二十年前殺害被害人鐘情的真相,暗中收買被告人汪卓將得知秘密的被害人豐檸殘忍地殺害滅口,手段極其殘暴,性質極其惡劣!
遂經盛京市中級人民法院決定,以教唆、買凶殺人罪判處被告人秦姝,有期徒刑三十年!”林澈這次在宣布判決時,語氣比對汪卓時更冷硬,更低沉。
秦姝渾身瑟縮起來。
三十年後,她還能活著嗎?
應該還活著吧,再說她還真能在裡麵蹲三十年嗎?
隻要她不斷地上訴,隻要她好好偽裝,好好表現,再加上慢慢暗中運作……保不齊關她個十來年,就把她放出來了!
秦姝心裡滋生出陰鷙的僥幸,然而下一秒,她心中剛剛燃起的僥幸的小火苗便被狠狠地碾滅——
“另,二十年前被害人鐘情墜樓案,如今證據確鑿,被告人秦姝已當庭認罪。但由於其作案動機充足,係蓄意謀殺,且並沒有任何自首傾向。為了掩蓋罪行,被告人秦姝買通、威脅證人,毀滅證據,逍遙法外長達二十年之久!其犯罪行徑比被告人汪卓更加罪惡深重!不可饒恕!”
林澈越說聲音越高,眼鏡後一雙銳利的眸子泛起憤怒的薄紅,“遂以教唆殺人罪、故意殺人罪、毀滅證據罪、妨礙作證罪,數罪並罰!
判處被告人秦姝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轟隆一聲——!
秦姝頓覺一座滅頂的大山朝她傾覆而來,以毀滅之勢壓得她支撐不住,猛地跌坐在地!
死刑,死刑,死刑!!
她眼前一片昏黑,絕望而恐怖的黑,她甚至還伸出一雙枯枝般的爪子在眼前劃拉了幾下,就好像真的瞎掉了一樣。
判決結果,字字清晰,震撼人心!
旁聽席上,江簌簌激動得差點沒喊出來,楚柔和唐槿母女倆哭著抱在一起,就連向來高雅矜持的柳敏之也悄悄用絲帕拭去眼尾的淚珠。
唐楓放在膝上的雙手用力顫抖著攥緊,身邊的唐樾深深呼吸,唇角欣慰地上揚。
這時,他的手機在懷中震動。
唐樾掏出來瞧了一眼,見是柳隨風發來的,他心尖一跳,指腹輕輕點開微信對話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