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樾喉嚨乾澀地發聲,言語僵硬得仿佛第一次開口說話,“這裡是教堂,不要說這種有違神意的話。”
“我就說了!若真有神明……那他就懲罰我啊!天譴我啊!”
柳隨風向前趔趄了兩步,指尖狠狠戳著胸口,“我這裡都快疼死了,我管他什麼柳家,什麼神罰……那些跟你相比,都算什麼啊!
如果有報應那就來啊!天塌下來我幫你頂著……下地獄我陪你下地獄!來啊!”
柳隨風終於力儘筋疲,閉上眼睛,身子失重地下墜。
可他沒有感到疼,取而代之的是男人暗蘊著強烈荷爾蒙的溫暖擁抱。
他找了好久的擁抱。
隔著單薄的襯衫,唐樾箍在他腰間的掌心被一陣陣炙熱侵襲肌理。
“你發燒了?!”他大手覆在他虛汗涔涔的額上,燙得嚇人!
“沒事……”
柳隨風也好想抱住他,可他渾身都疼,疼得胳膊都抬不起來了,“見到你……什麼都好了。”
唐樾牙關咬得極緊,“彆胡鬨!你燒得厲害,必須去醫院!”
“不行……現在我爸,我哥,一定都在找我。全國的醫院,哪怕是你們唐家的醫院,隻要我去了……他們立刻就會得到消息……”
柳隨風緊攥住男人的衣襟,用力搖頭,“吃點退燒藥……就好了。”
然後,他便渾渾噩噩,失去了意識。
唐樾眼眶濕潤,大手扣住他的後頸,將他深深摁入懷裡。
“小狐狸,還有比你……更傻的人嗎?”
*
唐樾考慮到柳隨風的話,怕給兩家引來更大的麻煩,便隻能帶他去盛京自己的私人彆墅安頓。
柳家勢力都集中在海門,人在盛京,反而會安全一點。
柳隨風躺在床上,額頭敷著冰毛巾,唐樾還喂他吃了退燒藥,用濕毛巾一遍遍擦拭他的脖頸、手臂,卻根本無用。
他燒得臉頰通紅,胡言亂語。
可每一句,都逃不開“阿樾”兩個字。
唐樾眉宇深擰,心臟悶重地跳著,已經很久沒有像此刻這樣慌亂無措。
最終,他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久違的號碼。
“哪位?”那邊聲音冷冰冰的。
唐樾喉珠艱澀一滾,聲色暗啞,“是我。”
那邊忽地靜了半響,然後難以置信的聲音顫抖著傳來:
“佛爺?!是、是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