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揮舞潔白的羽翼,鏡湖驚起層層漣漪。
謝夫人清瘦得脫了相的臉結冰了般變得僵硬,她瞪著紅腫突兀的眼睛,緊緊盯著唐俏兒堅定的神色:
“你已經……結婚了?你有丈夫了?什麼時候的事……這怎麼可能?!”
“謝夫人,我沒有必要騙您,是真的。”
唐俏兒儘量用溫和的語氣,但態度卻沒有一絲動搖,“我和我的丈夫,已經相識了十幾年,我從小就愛著他,就等著盼著,能夠成為他的妻子。
我們攜手經曆了許多艱難險阻,而今,終於走到了一起,我終於得償所願。
所以,唐俏兒的一生,不會再愛上其他男人。對不起,讓您失望了。”
“怎麼可能……不可能的!”
謝夫人情緒瀕臨失控,把唐俏兒白皙細嫩的下手抓得通紅,“你從小跟我家阿晉一同長大,你對阿晉那麼好,阿晉也一顆心撲在你身上,非你不娶!
阿晉跟我說了很多你和他之間的事,他從來沒告訴過我……你已經結婚了!”
唐俏兒越聽越覺得心中惡寒,心跳如擂鼓。
這麼長時間來,謝晉寰一直為他母親,編織著虛妄的美夢。
若他隻是為了安撫母親,敷衍一下足以,更何況他母親又有阿茲海默症,精神狀態時好時壞,很多時候可能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識。他何苦編出這麼大一個彌天大謊?
謝晉寰陰毒狠辣,心機深沉,他做的每件事,都必有目的。
那他,欲意何為?
“俏俏……我兒子心裡眼裡隻有你一個,他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謝夫人眼眶猩紅,渾身顫抖得厲害,“阿晉對你而言,到底算什麼啊?!
不行,你不能和彆人在一起……你是我的兒媳婦,你是阿晉的!你不能和彆的男人在一起!”
病入膏肓的人,執拗、情緒錯亂、蠻不講理,甚至隨時都會失控。
可即便如此,唐俏兒亦不會為了撫慰她的情緒,而去違心迎合謝晉寰的謊言。
哪怕是善意的謊言,她也不會。
她的嘴、她的身、她的心……絕不會背叛她的愛人。
“抱歉,謝夫人,無論您說什麼,我都不會選擇謝晉寰。不止是因為,我從未對他動過心,還因為,我跟他是黑與白,兩個世界的人。”
唐俏兒美眸沉熾,甚至透著不近人情的意味,“您的兒子,傷害過我的親人,我的愛人。”
謝夫人錯愕得如石化了一般,整個人仿佛連靈魂都破碎了。
“他做了許多,我無法容忍,不能原諒的事。更讓我不能接受的,是他每一次對我身邊的人造成傷害,都是打著愛我的旗號。”
唐俏兒腦海中閃回著那些謝晉寰傷害過的人,胸腔痛楚翻湧,牢牢攥緊十指,“試問,這樣的男人,我能跟他在一起嗎?我生在光裡,永遠不會沉溺於黑暗。
謝夫人,如果,您真的很喜歡我,您真的想為您的兒子好。那就請您規勸他投案自首,不要再在罪惡的深淵裡,一墜再墜。最後等待他的,隻有粉身碎骨。”
“不……阿晉孝順又善良……他不是你說的那樣……不是!”謝夫人瞪著猩紅的眼睛怒吼著,咆哮著,聲音尖利刺耳。
崩潰、絕望、憤怒、悲傷……絞得她麵孔錯亂扭曲,甚至讓見識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唐俏兒都心生寒噤!
突然,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如觸電般,劇烈觳觫起來,仿佛窒息了一樣,長大了乾涸的嘴巴!
“謝夫人!”
唐俏兒大驚失色,立刻上前扳住謝夫人抽搐的身體,“謝夫人……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