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了這一天,但跑不了每一天。
他們兩家離得又近,還是同桌,就算上下學的路上遇不到,到了學校還是要遇上的,更彆提現在路上遇到的頻率也越來越高了。
以前沒注意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現在橋井甜覺得哪哪都有齊木楠雄的影子——早上上學的路上要麼出現在前方不遠處,要麼突然從後方跟上來;上課看黑板時餘光裡全是他粉色的發絲和白皙的側臉;就連跟其他同學交談時也能聽到他的名字。
一時間,空氣中齊木楠雄的濃度都有點超標。
不止如此,齊木楠雄請假後沒過幾天,他和相卜命的關係好像一下子好了起來。
先是相卜命對他的稱呼變成了“楠雄”,偶爾還會看到相卜命對齊木楠雄做一些親密的舉動,比如不打一聲招呼就撲上去、突然挽住手臂什麼的,雖然最後都被齊木楠雄躲開了,但相卜命依舊樂此不疲。
所以小命是發現齊木君是她的真命天子了嗎?
那麼齊木君會不會也喜歡小命?
想到這個可能,橋井甜不禁感到心裡有點悶悶的。
這個感覺對她來說有點陌生,她一時半會沒想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麼會這個樣子,隻覺得不喜歡這種情緒,於是下意識回避了這個問題。
而她和齊木楠雄的關係也陷入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境地——她現在見到齊木楠雄就手足無措,但偏偏避又避不開,可以說是進退兩難了。
帶著這種糾結,橋井甜迎來了學校的教學實踐。
這次教學實踐的地點直到出發前兩天才通知下來,是東京遠郊的一個叫八原的鄉下,離左側腹町不遠,坐大巴兩個小時左右就能抵達。
因為是鄉下,住宿條件就那樣,所以才虎的鈔能力在這裡完全起不了作用。而沒了才虎的乾預,校方便選了一個價格適中、環境清幽的旅館,旅館自帶一個溫泉,晚上還可以去泡泡。
教學實踐的時間很短,隻有兩天一夜,因此各類活動安排得比較緊。上午抵達後先參觀,午休過後便需要學生到田地裡幫忙乾一些農活,晚上是自由活動,第二天上午的寫生結束後,下午就可以返回學校了。
說實話,乾農活沒問題,但這個寫生橋井甜認為就很沒有必要,大老遠跑到鄉下來寫生意義何在?她情願再乾半天農活。
會這麼說,當然是因為橋井甜的繪畫技能根本沒加點,或者說還是負向發展的。她還記得她在美術課上的慘狀——那節課要求畫對方的畫像,橋井甜直接把同組的齊木楠雄畫成了火柴人,要不是齊木楠雄把她的畫像畫得十分傳神給小組加了不少分,說不定橋井甜的成績就是不合格了。
這次的寫生,不出意外,橋井甜多半又要上交一副兒童抽象簡筆畫。
八原雖然是鄉下,比不上城市裡的繁華,但也有它獨特的田園風格。在這裡,呼吸的空氣很舒心,天空是淺藍色的,溪水河流都很透徹,遠處還有蔥綠的群山環繞。對著這種景色久了,橋井甜覺得自己浮躁的思緒仿佛都消失了,心情也放鬆了很多。
上午的參觀很快結束了,吃過午飯休息了會,鬆崎老師領著他們到了田裡。
收割一些蔬菜水果這類的農活對他們來說費不了多少力,關鍵問題是這些果蔬的葉子裡很有可能藏著一些蟲子之類的東西,而據橋井甜所知,他們這群人中還有一位蟲子苦手選手齊木楠雄。就剛下田那麼一會的時間,附近就發生幾起大小不一的蔬果離奇爆炸事件,犯人很明顯,就是那位蟲子苦手選手。
即便橋井甜現在對齊木楠雄的心情很複雜,但她也不忍就這麼放著他不管。她歎了口氣,慢慢蹭到齊木楠雄的旁邊,把自己摘好的東西分了一部分給他,然後蹲在地上繼續采摘新的,還時不時留意齊木楠雄那邊,幫他把跑到附近的蟲子弄走。
有了橋井甜的幫忙,齊木楠雄總算降低了製造爆炸事件的頻率。
不過這種蟲子真的是太惡心了,蟑螂獨角仙什麼的橋井甜還能接受,但田裡的基本全是軟體的毛蟲,就算戴著手套,她也有點毛骨悚然。特彆是中途她摘的時候不小心把底下的根帶了出來,接著一條粗粗的蚯蚓就這麼從洞口那邊探出頭,當場她就抖了一下,麵部表情管理差點失敗。然而齊木楠雄還在旁邊,為了不讓他也遭受到暴擊,橋井甜忍了下來,趕緊用蔬菜把蚯蚓給懟了回去。
一下午的農活乾下來還是很累的,結束後橋井甜隻想快點去泡個溫泉。
然而還沒等她回去換掉運動服,就被鳥束告知,晚上超自然部有試膽大會的活動。
橋井甜絞儘腦汁,才在記憶的旮旯角落裡挖出了關於這個部的印象——那都是去年的事情了,她跟鳥束他們在探索有咒靈的醫院前答應了他加入超自然部,事後確實也遞交了一份入部申請。
不怪她壓根沒記住這個部,因為自打加入以後她一次部活都沒參加過。
那這樣的話這次部活就沒辦法推辭了。
無奈,橋井甜隻得暫時放棄泡溫泉的計劃,打算等部活結束回來後再去。於是她便沒換下運動服,跟同房間的其他人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
走到旅館門口,她還意外遇上了從另外一邊過來的齊木楠雄,他看到她並不感到驚訝,還很自然地問了一句:【參加超自然部的部活?】
“齊木君也?”橋井甜微訝,然後才想起鳥束當時也提到過齊木楠雄同樣是超自然部的成員。
齊木楠雄點點頭:【走吧。】
可是到了目的地,他們隻看到了鳥束一人。
“其他人還沒到嗎?”橋井甜問。
“不,就我們三個。亞梨棲醬是低年級的沒參加教學實踐,剩下的兩個人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