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棘把臉埋到衣領內,修長的手指僵硬地打字,漂亮的眼睛裡一片無措:【對不起。我太想裡奈活過來了,才……】
“沒事。”
長穀川裡奈避開他的視線:“今天辛苦了。”
“……我先去趕下一個行程了。”
比起死者複生。
果然是“親妹妹”更現實吧。
……
橫濱,某廣告屏前。
打算順路去溺水的太宰治注視著屏幕內的,名為“長穀川綾”的少女,鳶色的眸子中多了幾分晦澀,像是沉沉的深海。
他與長穀川裡奈的羈絆,起源於河流。
受了傷,拄著拐杖的裡奈惆悵地坐在岸上看風景,猝不及防地望見了“噗通”往下墜的他,嚇得一蹦一跳地奔到河邊,仗著水淺將他拽了起來:代價是腿部的口子崩裂,染紅了繃帶。
兩個人都濕漉漉的。
太宰治懨懨地瞥了她一眼。
本以為少女會生氣地斥責他,或者勸說他,卻隻收到了一抹燦爛如朝陽的弧度,以及清澈的、不含絲毫煩躁的嗓音:“你陪我去醫院,我請你吃東西怎麼樣?”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太宰治:“……我不要。”
他的逆反心理起來了,看不慣如此富有生機的姿態。長穀川裡奈沉吟片刻,指尖出現了一支笛子。
雖然太宰治的異能是“無效化”,但裡奈是咒術師。
……於是他被迫服從了安排。
太宰治是個多智近妖的人。“靠音樂操縱彆人”這種容易破解的術式,他一點都不虛。懷著微妙的情緒,他沒有嘗試掙紮。
……大概是少女挑的飯店過於好吃。
他和裡奈杠上了。
長穀川裡奈的行動規律很容易推斷。他頻繁地在少女的四周自殺,再被她救下,反複折騰之後,裡奈的腿發炎了,嚴重到了再胡鬨就得截肢的地步。
“沒辦法。”
裡奈彎著眼睛:“太宰稍微等等我吧。”
“……”
奇異地,他選擇了聽話。
他所認識的長穀川裡奈,是個溫柔又隨性的人。隨性到了任性的程度,才會自顧自地拿自己的命,幫他換回死去的摯友,為他掃除了背叛港口黑手黨的後顧之憂,把他丟進了武裝偵探社。
他目睹長穀川裡奈墮為魔女,連屍體都沒留下。
這一切。
都是為了他。
……
太宰治轉身,回到了武裝偵探社。
偵探社中的江戶川亂步,具有超強的推理能力,足夠一眼看破“長穀川綾”的身份。他特意買了甜品,笑吟吟地跑到名偵探的身邊,胸腔處溢滿了焦躁,如同饑腸轆轆的凶獸。
“亂步先生——”
江戶川亂步:……
“停。”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江戶川亂步收了“貢品”,一邊懶散地拆開包裝盒,挖了一勺小蛋糕,一邊檢索了“長穀川綾”這個名字。他盯了半晌,便做出了判斷:“是你找的那個人。”
“不過。”
江戶川亂步饒有興趣地揚起唇角,碧綠色的眼眸倒映著屏幕裡的亭亭玉立的少女:“她或許不希望被你認出來呢。”
太宰治:……?
#真的嗎,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