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女人跌坐在地上啜泣,直到,一道影子落到她身上。
簡歡有所察覺的仰頭。
婁梟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他的麵色跟背後的夜色融為一體。
可落在簡歡眼中,卻無比明亮。
她抬指去碰他垂在身側的手,“我腿疼,手腕也疼。”
跑的太急,她的聲音還帶著氣喘,碎發黏在臉側,伴隨著仰頭的動作晃到腦後。
絲絲縷縷的發像是藤蔓一樣在她身上蔓延,又攀升到他身上。
源頭的女人還在賣慘賣可憐,“你抱我起來,好不好。”
她刻意露出她的傷腿,白皙的腿上,蹭破皮的地方已經滲出血來,觸目驚心。
婁梟沒動,隻是垂眼看著她。
“你想乾什麼。”
簡歡微怔,“我……”
“你自己要死要活的想走,我讓你走,你又作鬨要我理你。”
“耍人好玩兒麼?”
低磁的嗓音被夜風裹挾送到她耳邊,掀起一陣冷意。
是啊,是她想走的,但他真的放她走她又慌了神。
說到底,她大約是自私的。
她不想對不起家人,又不想失去婁梟。
她想在二者之間尋求一個平衡,找一個可進可退的位子。
可是,她好像忘記考慮婁梟的感受了。
他想抓住她的時候她要退,他想放手她又要迎過來。
這樣反反複複,婁梟這樣桀驁的性子,是怎麼忍到現在的。
冷靜下來的簡歡垂下頭,“對不起。”
輕飄飄的三個字,亦如往昔。
一句淺淡到甚至不走心的道歉,就想揭過所有。
還真是一筆好買賣。
婁梟看夠了她這副看似懺悔實則不知悔改的模樣,閉了閉眼,喉間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