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吊打(1 / 2)

一輪巨大的圓月懸在半空,血色壓頂,仿佛要墜入湖麵。

一隻手橫在和光腰部,死死鎖住她的腰,一隻手緊緊捏住她的下巴,整個人被身後之人製住,動彈不得。

她微垂眼眸,湖麵倒映著那人的影子。

青麵獠牙的鬼麵。

“塗鳴?”

鬼麵人湊近她,獠牙壓著脖頸按了按,他輕輕地哼了一聲,帶著些許笑意,“恩?”

和光放低姿態,謙恭地說道:“您大人有大量,可否原諒…”

話沒說完,他伸出食指抵住她的唇,粗糙的皮膚劃過唇畔,傳來些許癢意。兩人貼得極近,她不敢再動。

塗鳴卻把她鎖得更緊了,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硬實的胸膛,沙啞的聲音貼著她的耳側,傳進她心裡。

“哦?大人?你的話說得真好聽。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和光聽得心頭一顫,“一個月前,我還是強搶女修的小人。”

這家夥,太記仇了吧。

“我不…”

後頸驟然劇痛,和光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和光再次醒來時,血色圓月變成清月,高高掛在夜空,繁星數點,清冷的月輝照亮了廣場,啪嗒,一點水滴打碎了鏡麵。

緊接著,一隻玄色靴子踏入視野,玄衣衣角處繪著紅色的紋路,和光艱難地昂起頭,看到他腰上係著一根墨綠色的玉笛。

“暗殺交易的中間人手裡的靈石和一般天極界靈石略有不同,坤輿界修士很難察覺到,但…”

她扭扭脖子,小聲地吐出幾個字。

“我們真的要這麼說嗎?”

她被倒吊在樹上!

隻能看到他的鞋,和盤旋在頭頂的聲音。

唰-

雙腳繩索一緊,視野猛地拔高,鬼麵毫無預兆地倒映在她眼中。

“這樣滿意了嗎?”

最好再翻個身,不過這話她沒敢說,她的下巴被緊緊捏住,整個人仿佛撲上岸曬乾的鹹魚,沒有提要求的權利。

他著一襲玄衣,踩在湖麵,青麵獠牙的鬼麵下是修長的脖頸,凸起的鎖骨中間有一個拳頭大的黑洞。透過它,和光看到岸對麵的蘆葦。

一束清風拂過,吹起她的幾縷長發穿過黑洞,傳來悚人的鬼哭聲。

他不再理會她的掙紮,直述靈石的調查結果。嘶啞的聲音和驚悚的鬼哭聲和在一起,配上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仿佛一曲亡者的勾魂樂。

邪修中間人手中的靈石與通用的天極界靈石不同,它屬於天極界賀拔家族的特供靈石,靈氣中藏著賀拔家族的紋路。它不用於兩界貿易,隻在天極界大家族交易中使用。

哪怕在天極界,也罕有如此之多的特供靈石流入修仙界。

天極界以外之人不熟悉天極界的靈氣循環,自然看不出靈石的區彆。

和光思忖了一會,問道:“前輩怎麼看出來的?”

徐徐夜風拂過,湖麵泛起點點漣漪,撩起他的長發,穿過他鎖骨間的黑洞,空中回響陣陣鬼哭聲。和光端詳著黑洞,鬼哭聲是從那兒傳來的。

怪不得傳聞塗鳴夜止兒涕。

他的語氣輕佻帶笑,與嘶啞的聲線稱在一起彆有一番風味。

“兩百年前,王家小子抱著一堆天極界靈石找上門,我順手解決了,順便公費出差去天極界玩了兩圈。”

原來兩百年前的邪修線人是塗鳴。

“正事談完了,咱們該談談私事了。”

和光心裡一個咯噔,擠出一抹笑,討好地說道:“前輩您說笑了,咱們素昧平生,有什麼私事可談?和我這麼一個金丹拉扯在一起,怕平白墮了您的名聲。”

他伸手彈了彈她的額頭,彈得她像隻沙袋一樣,搖來晃去。

“把我和築基期扯在一起,就不怕了?”

和光的笑扭曲,柳幽幽這個事兒是繞不開了嗎?

“剛剛您不是整過我了嗎?”和光眼瞥柳幽幽的屍堆,“您老婆們還在那躺著呢。”

“嗬。”

他冷不丁地弓腰湊近,鬼麵貼上她的額頭,冰冷的觸感凍得一機靈,嘶啞陰冷的聲音撫摸著她的耳垂,一點點地穿過耳蝸,往裡爬。

“你一口大鍋扣下來,一是壞了我的心情,二是墮了我的名聲。以前我是聞風喪膽的大魔頭,被你那麼一抹黑,成了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傻愣子。剛剛那點小手段算是壞我心情的懲罰,至於名聲…”

捏住下巴的手越來越緊,和光心裡砰砰直跳,脫口而出。

“不行!我們要是傳出緋聞,你是誅邪榜頭…”感受到周身的空氣越來越冷,和光急急刹住口,咽了咽喉嚨,辯解道,“不是我看不起前輩,而是…”

要是他倆傳出緋聞,老娘的下任堂主之位就要飛了!

她廢了多大的勁才爬上三把手的位子,怎麼能在這檔子破事兒掉鏈子。

身處高位,可以允許流出邪修單戀的傳聞,絕不能傳出兩情相悅的消息。

和光解釋到一半,鋪天蓋地的靈壓席卷而來,死死罩住她,和光被鎖住,心頭直打鼓,全身汗毛倒豎。

他不輕不重地拍拍她的臉頰,像拍路邊流浪的狗子,輕輕地嗤笑一聲,透過鬼麵,笑聲扭曲成陰冷的諷笑。他的手從眼角劃過臉頰,依次往下,耳垂、嘴角、脖頸。

最後停在鎖骨,使勁彈了一下,和光疼得抽了一口冷氣。

“和尚,你哪來的自信,我看得上你?就算是屎殼郎,也不是什麼屎都吃。”

此話一出,兩人都怔了怔。

和光:哇,狠人。為了黑我,他真是不留餘力,連吃屎都做得出來。

塗鳴:……

他在心裡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

冗長的安靜,和光不敢頂嘴,怕刺激到他,隻偷偷地打量。

塗鳴輕咳,無視尷尬的氣氛,道:“你毀了我的名聲,禮尚往來,我自然放過你的名聲。”

和光挑眉看他,登時想起西瓜師叔的話。

“塗鳴那家夥的心眼和屁/眼一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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