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九節竹會議(1 / 2)

三日前。

各大宗門執法堂弟子趕到鬼樊樓荒林。昆侖劍尊夏枕風方進階渡劫期,氣息不穩,暫且由昆侖長老帶回宗門調養,留待之後決定處置。

餘下兩人邪修殘指和大衍宗蕭玉成,被直接帶去聖賢儒門,由九節竹審問。

蕭玉成震驚得長大了嘴,他的思緒還停留在塗鳴大佬掏出從星劍的那一刻,接著陷入了一片空白。夏枕風進階渡劫期,一劍不敵黑袍子的事情,就像在腦子裡放煙花一樣,全然思考不得了。

他不就來找個柳依依嗎?怎麼事情就變成這樣了?

執法堂弟子趕來時,他的口水喇子快流到地上了。

他被帶走時,還納悶了一會兒,他不被押回大衍宗,也不被帶去昆侖劍宗,怎麼被帶去了聖賢儒門?聖賢儒門,這...有點排不上號啊。

他和殘指被押到聖賢儒門,分彆受審。

聖賢儒門,審訊室。

此次事件乾係到了昆侖劍宗和無相魔門,為了避嫌,故由萬佛宗和大衍宗聯合審問,其他宗門協助調查。蕭玉成又是大衍宗弟子,故主審官為萬佛宗的佛修。

佛修拿起九節竹內蕭玉成的檔案,快速過目,朝著對麵坐立不安的蕭玉成溫柔地笑笑。蕭玉成鬆了口氣,剛要回笑。

佛修登時橫眉倒豎,猛地一拍桌子,嚇得蕭玉成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蕭玉成,你去鬼樊樓究竟為何?”

蕭玉成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全說了。

半年前,塗鳴救走殘指,還擄走了柳依依和柳幽幽,他去鬼樊樓是為了找柳依依。他從鬼樊樓的中介人口中得知殘指近日可能出沒在萬人塚。他便去了萬人塚,一開始沒看到殘指,隻看到了吸人靈氣的季子野。他逃跑時,遇到了殘指。

殘指想捉了季子野拿懸賞金,他們便打起來了,季子野不是殘指的對手,幾下便被殘指綁住了。但是沒想到季子野背後還有靠山,黑袍子一出手就重傷殘指。

季子野有靠山,殘指也有,他就叫來了他師父塗鳴。

“後來......”蕭玉成倒吸一口涼氣,瞪大眼盯住佛修,往前撲騰幾下握緊佛修的手,大聲辯解。

“我也不知道塗鳴就是昆侖劍宗夏枕風啊!我也不知道夏劍尊打不過黑袍子啊!我也不知道夏劍尊他丫的居然會進階啊!”

說到這兒,他心底湧上無數悲痛,猛地一錘桌子。

倒了什麼血黴了,攤上這麼個事兒!

大衍宗的法修眼底不禁劃過一絲憐憫,他咳了咳,“這麼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蕭玉成低著頭,悶悶地應了一聲。

佛修又敲了敲桌子,問道:“大衍宗的柳幽幽和你什麼關係?”

“年少無知時犯過的錯。”

“說人話!”

“我以前喜歡她,後來不喜歡了!”

“花燈節的第一夜,殘指襲擊的時候,你為何和柳幽幽在一起,還有季子野?”

蕭玉成滿臉苦澀,“大師,和喜歡的女修一起逛街沒什麼問題。”

法修瞟了幾眼檔案,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可是當時,季子野和柳幽幽好像是公認的一對。你......”

“他們隻是談個戀愛,又不是結了道侶,挖牆腳不犯法吧。”

佛修怒目一瞪,啪——又猛拍桌子。

蕭玉成深吸一口氣,狠狠低下頭,一口氣說道。

“我下賤,我淫蕩,我插足人家感情,我不要臉!”

佛修不忍直視,嫌棄地搖搖頭,見柳幽幽一案實在問不出什麼了,翻出另一份檔案,“盛京花魁夜,你去紅袖招做甚?”

蕭玉成支支吾吾道:“男人去紅袖招,還能乾嘛?”說完臉頰一紅,扭開了臉。

“花魁夜距離花燈節才多遠,你方才喜歡得要去挖牆腳,現在轉頭就去嫖?”

“我......”蕭玉成腦子一抽,忍不住脫口而出,“男人的劣根性。”

話音剛落,成功收獲了兩道鄙夷的眼神。

“我那晚不是沒嫖成嗎?再說了,花魁夜的妹子全被你們萬佛宗的觀邪師叔收走了。”蕭玉成眼神一亮,登時想起來。

“我之所以去花魁夜,是因為萬佛宗的和光前輩提過一句,她說花魁夜空前絕讚,讓我務必去開開眼,我才去了。”

說著說著,蕭玉成心裡頭不禁冒出一股火。

這兩人總拿著花魁夜問話乾嘛?他去花魁夜,是因為萬佛宗執法堂的三把手和光。花魁夜沒能儘興,是因為副堂主明非。合著好處全讓他們占了,還來教訓他。

法修看著他的模樣,換了個話頭,緩解緩解氛圍,看似無意地提起,“聽說那日盛京王家的王千刃也去了,還去你那桌打了招呼。”

“王千刃?”蕭玉成眯著眼睛想了想,“是啊,當時他和旁邊的天極界修士關係那麼融洽,誰知道那天極界修士說動手就動手。”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登時瞪大了眼睛,連忙擺手,“王千刃遇害一事,可和我沒關聯。王千刃是朝謝玄打招呼,我可不認識他。”

蕭玉成沒進九節竹,自然不知道當時捉拿王千刃的彎彎道道。

審問的兩人又細細詢問了幾句,都沒找出任何破綻。萬人塚外,蕭玉成遇見季子野一事,看起來真是偶然。

法修輕輕搖搖頭,傳音道“他是真不知道。”

佛修皺了皺眉,“這也太巧了,最近的兩次異界來魂事件,他都在場。黑袍子一事,他也某種程度上參與其中。”

法修想了想,傳音道:“或許是倒黴?”

佛修覷了蕭玉成一眼,“什麼人倒黴成這樣,掃把星轉世吧。”

總之,蕭玉成身上找不到任何破綻,但是九節竹慎重起見,還是把他列為高危對象,重點觀察。

此時的蕭玉成想不到,他不過是大衍宗的一個普通弟子,坤輿界的一個小小金丹,竟然值得所有宗門嚴陣以待。從此,無論他前往哪座城市,那座城市的執法堂立刻會收到消息,派出探子暗中監視他。

他的修行速度、他的功法、他的法寶、他的交際圈、他撩過的所有女修,他去過幾次紅袖招,點過哪個妹子,他們一起待了多長時間,精確到幾分幾秒都被記錄在案,封存在檔案之中,重點排查。

直到幾百年之後,他終於被納入九節竹的那一刻,看著堆成小山的檔案,門門寫著他的大名,欲哭無淚。

另一邊,殘指被九節竹的藥修治療過後,也帶到了審訊室。

他懶散地靠在椅子上,伸出手,十指的紅線都被取下了,隻剩光禿禿的疤痕,怪難看的。他摳了摳連接處,幾滴血珠子蹦出來,才滿意地笑了笑。

佛修壓了壓眉頭,“邪修殘指,你為何會出現在萬人......”

殘指屈指一彈,一顆血珠子直直朝佛修嘴裡射去。佛修連忙住嘴,抬手擋住,他再想說話時,殘指搶過了話語權。

“大衍宗的偽君子什麼時候和萬佛宗的禿驢這麼好了?還能一起查案?無相魔門和昆侖劍宗呢?一個是他們劍尊,一個是老祖,就這麼放心地把案件交給你們?”

佛修麵色不改,“不關你的事。殘指,記住你的身份,你是邪修。正道不追究你們那點泥溝裡的事兒,不是不能管。你若不配合,我們搜集夠殘殺修士的證據,足夠你蹲到大牢蹲到老死。”

殘指垂下眸子,讓人看不清他眼裡的情緒。

佛修以為他要配合,再次開口時,又被他堵住話頭。

“你們同屬一個組織?那種跨門派,大小宗門聯合的組織?鬼樊樓的中介人之間是有過這麼一個傳說,不過沒有人真正見過,沒想到居然被我撞上了。”

佛修擰了擰眉頭,厲色道:“殘指,你搞清楚,現在是我在審你,你最好懂點分寸,乖乖說出當時發生的事情,不然......”

“不然怎樣?”殘指笑了笑,翹起二郎腿。“不然就把我扔大牢?以什麼罪?殺人罪?”

他的笑容漸漸散了,眼神倏地鋒利起來,“大師,你搞清楚,我殺的人都是你們讓我殺的。我隻殺正道懸賞令的人頭,殺他們合情合法,你拿什麼給我定罪?”

“啊。”似乎是想起什麼,他又笑了起來,“我還殺魚頭,不過我做得隱秘,恐怕你們找不到證據。”

佛修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怎麼可能?”

殘指抬手撫上嘴唇,摸了幾下才想起唇釘也被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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