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舍利(1 / 2)

“你說,你要把誰帶回坤輿界?”

步入最壞的可能性了。

幸好賀拔勢還留在外麵,他通過腦內陣法看到了禁地裡的一切,至少這裡的情報能夠傳回坤輿界,她和蛟六沒有白下來一趟。

強大到令人恐懼的威壓從後方升起,和光甚至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這就是渡劫期巔峰的威壓嗎?賀拔六野帶領賀拔家族做到了天極界之頂的位置,關於他的真實實力,仍舊是個秘密,這家夥到底有多強,沒人清楚。

和光微微舒了口氣,極力壓下心底的恐懼。

還沒完,她還不想死在這兒。

蛟六抬起手,她腳後跟下升起一麵冰牆,貼著她的身體,迅猛地升上來,就要隔絕她和身後的賀拔六野。

賀拔六野動都沒動,冰牆就破碎成一粒粒冰渣子,擋住了蛟六的攻擊。一隻手穿過四濺的冰渣子,準確地抓住了她的喉嚨。

她垂眸看去,就見賀拔六野掐住了她的脖子,手上慢慢縮緊,呼吸越來越困難。

即將喘不上氣來的前一刻,他稍稍鬆開,伸出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按在喉嚨最脆弱的地方,一點點往下壓。

這根手指就像鑽破皮膚,穿過肺部,直接壓在她的心臟上一般,壓得她心跳都快停了。

低沉磁性的聲音從耳後傳來,“私闖禁地,坤輿界不覺得越線了?”

和光忍住心底的窒息感,悶聲道:“越線?賀拔家主不覺得你越得更過分?私自羈押虐待坤輿界長老,利用坤輿界人族煉製魔氣,更彆說派人暗殺我界戰力。賀拔家主說這話時,不覺得羞恥嗎?”

手指鬆開,噠,又敲在喉嚨最脆弱的地方。

和光猛地噴出一口血,喉嚨仿佛被鐵柱戳了個洞,火辣辣得疼。

她冷笑一聲,一邊吐血一邊諷刺,“怎麼?被我說中了?羞恥得無地自容?你和異界來魂什麼關係?為何會幫涅槃樓辦事?涅槃樓給了你什麼!”

她看不見賀拔六野的表情,他沒有回話,手指又噠地一下敲在喉嚨。

“話太多了。”

她咽下一口血,笑了笑,“死到臨頭了,越想弄個清楚,賀拔家主不如做個好人,解了我的疑惑。”她內心祈禱著,說啊,快說啊,哪怕她傳不出去,也要讓賀拔勢傳出去。

可惜,賀拔六野似乎不打算做個好人。

就在這個時候,楊醉蹄猛然回神,尖叫了一聲,“師父——”

他的眼神落在賀拔六野的半麵金絲麵罩上,麵色頓時驚恐,蹭地一下站起來,攥著另外半麵金絲麵罩,往黑湖外跑去。彆說跑出黑湖了,沒跑幾步,就被賀拔六野的魔氣壓住。

和光猛然睜大眼睛,魔氣?賀拔六野會使用魔氣?他不是道修嗎?

賀拔六野偏頭,看向楊醉蹄手裡的半麵金絲麵具。

和光趁此機會,頭往後一仰,又立即往前一撞,狠狠咬上賀拔六野的手。

“謔。”

這下,賀拔六野都驚住了,多少年沒被人咬過手了,明明是元嬰期修士,怎麼像個小孩一樣。

手背皮都沒破,他不以為意,索性就讓她這麼咬住,“還挺可愛。”

和光沒理會他的調笑,咬緊手背,全神貫注地催動丹田的佛力,一股暖流經過胃部,緩緩升了上來,滑過喉嚨,舍利子已經到了嘴裡。

她咬得更大了,猛地把舍利子擠出嘴巴。

等賀拔六野反應過不對勁來,已經晚了。

她猙獰地笑了笑,口中蹦出幾個字,“可愛你麻痹。”

話音剛落,舍利子貼上了他的手背,耀眼的金光從她口中放出,瞬間吞噬了他的手,精純的佛力就像岩漿一般,眨眼間熔化了他的手。

緊接著,和光反手握住賀拔六野擒住她的另一隻手腕,手心又冒出一顆舍利子,眨眼間又熔化了他一隻手。

和光雙手向後一推,趁此機會脫離賀拔六野的掌控。

賀拔六野垂眸看著兩隻手,手腕以下皆斷了,縷縷黑霧從斷口溢出。他眉頭都沒眨一下,斷口出放出更多黑霧,凝結成雙手的形狀,眨眼間雙手又恢複了。

“白費力氣,你們以為還出得去?”

賀拔六野打了個響指,清脆的一聲就像撥動了空氣一般,四周的黑霧魔氣都顫抖了一瞬間,嘩啦嘩啦的水聲從四麵八方響起。

黑湖邊緣的萬魔峰弟子們紛紛站起來,拖著沉重的身子,往和光與蛟六爬來,黑泱泱的人頭從黑霧之後浮現,包圍了他們。

和光抬頭,與蛟六對視一眼,鄭重地點點頭,就要往萬魔峰弟子跑去,被蛟六抓住手腕。

她疑惑地抬頭看他。它微微蹙起眉頭,也是一臉疑惑。

兩人大眼對小眼,對視了一會兒。它罕見地僵住了,說話有些磕絆,“他是渡劫巔峰。”

和光以為他們最初的對視,已經默契地分配好了各自的對手,現在看蛟六的眼神,默契個鬼。雖然它沒明說,可那神情分明在說“你他媽逗我”。

片刻過後,蛟六無奈地歎了口氣,腳步一點,往賀拔六野的方向飛去。

和光心覺有些對不起它,但現在也沒空想這些了。她提氣運掌,對上了為數眾多的萬魔峰弟子。

這些萬魔峰弟子神情猙獰,已然走火入魔,甚至被賀拔六野控製住了,他們不知疼痛地撲了上來,想把她咬個粉碎。

此時,和光沒有餘地留手,隻能全力對付他們。

黑色的魔氣和金色的佛力碰撞壓倒,滿眼都是黑色,間或有金色出沒。

另一邊的賀拔勢腦海中,出現的就是這樣的情景。

且不說她沒功夫顧及蛟六與賀拔六野的戰鬥,麵對如此之多的魔修,自身都難保。賀拔勢更沒法從她的眼裡,看到另一邊的畫麵。

賀拔六野是魔修這件事,不僅震驚了和光,曾經信誓旦旦堅稱賀拔六野是道修的賀拔勢都難以相信。若不是親眼目睹,賀拔勢死都不敢信。

賀拔勢也沒時間深思琢磨這個問題,那兩個家夥深陷險境,他總得做點什麼。

聯係不上狗和尚,賀拔勢立即聯係了王禦劍,把現在的情形簡要說了一遍。

王禦劍得知後,讓賀拔勢留在地下城,隨時待命,接著便掛斷了聯係。

眼下步入了最壞的那條路,但是和光下去之前,也部署了這條路的幾個措施。王禦劍要做的,就是按照她留下的命令,去做他應該做的事。

他穿過中央廣場的眾多代表修士,徑直走向篝火,走到寧非天麵前。

寧非天偏頭,衝他笑了笑,抬起酒壺,“來一杯?”

王禦劍搖頭,“幾日前,我界的代表和光同千壑界的烏束在這兒打了一架。千壑界位列第九,一界代表也不過如此。”

寧非天輕輕嗯了一聲,繼續悠哉悠哉地飲酒。

“我們也來打一架吧,我想知道疏狂界的修士有多厲害,憑什麼疏狂界能排到第二。”

王禦劍的聲音不小,廣場也很吵,隻有周圍數人聽到了他的話。

數人聽到的那一瞬間,登時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王禦劍,心裡暗想著這小子莫不是瘋了,竟然敢挑釁疏狂界。

寧非天似乎沒有被挑撥到,笑道:“喝著呢,打架改天吧。”

王禦劍一把奪過寧非天的酒壺,“就現在,人多,正好讓他們看看坤輿界的本事。”

寧非天看了看空蕩蕩的手,又看看王禦劍手裡的酒壺,臉上的笑意少了些,“彆鬨了,今日我沒心思和你開玩笑。”

王禦劍揚臂把酒壺扔進篝火,頓時火焰衝天,火星子濺在兩人身上,他就著火星子一腳踢在寧非天背上,“你看我像開玩笑?”

中央廣場驟然一靜,所有人停止說話,不約而同地扭頭望向篝火。

王禦劍腦子進水了?怎麼敢踢寧非天?

寧非天輕笑一聲,不緊不慢地坐起來,盤起腿,仰頭看著王禦劍,“你踢我,我不跟你計較,但你不能扔了我的酒。給我撿回來,這事兒還能圓過去。”

兩人一站一坐,一高一矮,氣勢卻分庭抗禮,誰也壓不過誰。

王禦劍揪住飄在一旁的白雲,麵無表情地扔向篝火。

熊熊烈火中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聲,若鹿撲騰一下跳得老高,一臉茫然,“我怎麼睡火裡了?”

寧非天臉色一沉,拍拍衣袍,緩緩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地走向王禦劍。走到跟前,卻倏地笑了笑,眾人都以為他要放過此事,緊接著他陡然出拳,狠狠揍在王禦劍臉上,一拳把王禦劍揍進了篝火裡。

寧非天扭了扭脖子,骨頭哢嚓作響。

“給了機會,你不要,今兒我就教教你做人。”

篝火陡然旺盛,顏色轉深,變成了鳳火的紅色,火光衝天,聲勢之大,照亮了暗淡無光的夜幕。

王禦劍徐徐走出篝火,渾身纏繞著紅色的鳳火,他朝寧非天抬手,咧嘴一笑。

“聽聞疏狂界善天地五行,一手天道法則使得出神入化,今日不如讓我見識見識,前輩的水能不能撲滅我的火。”

寧非天哂笑一聲,“嗬,水?我偏不如你的意。小子,嘗嘗引火自焚的滋味。”

寧非天打了個響指,手心手背浮現出一個個黑色的元素紋路,紋路轉動起來,一縷縷微風纏上手指。

嘩——

狂風呼嘯而來,壓得篝火生生往另一個方向倒去,沒有一絲火焰能燎到寧非天身上。

王禦劍不急反笑,沒水也行,風好,風更好。

他放出更多鳳火,沒能蓋到寧非天身上,隨著寧非天的狂風,火勢瞬間蔓延開來。

天極界的管事們又急得團團轉,前幾日弄壞中央廣場的事情還曆曆在目,怎麼又打起來了?還是在這兒打起來?這兩人比之前那兩個還可惡,居然玩火!

中央廣場的眾人再次看起戲來,紛紛拍手稱快。

這個場麵,可比篝火宴會熱鬨得多。

地下城,賀拔勢通過管事得知上方的事情之後,差點沒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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