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暗幕(2 / 2)

顧鼎臣嘬了口煙,琢磨了一會兒,“有點眼熟,似乎看過差不多的。”

“白澤啊!”王禦劍拔高聲調,“千年前率領妖族大軍打進都城的起義首領白澤!”

顧鼎臣掀開袋子,仔細瞧了瞧,“有點像,太臟了認不出來。”他戳了戳白澤的胡子。

王禦劍拍開他的手,連忙蓋上袋子,紮了個死結。王禦劍轉頭看向和光,直言道:“賀拔家族禁地撿回來的?得趕緊把它弄走,隨便找個地兒扔了都行,咱們不能帶著它!”

和光問道:“為什麼?”

王禦劍急得跺腳,“千年前的起義大戰,天極界的世家大族活活少了一半,有句話叫‘朱門甲第無一半,天界踏進公卿骨’。彆說賀拔家族,天極界的世家大族和白澤是死仇,那些家主要是知道白澤在這兒,坤輿界的飛舟都要被他們端了。”

“這和暗殺戰力的仇不一樣,這可是刻在那些世家大族骨子裡實打實的恥辱和死仇,咱們護著它,相當於和整個天極界為敵。”

和光思忖了一會兒,定定地看著王禦劍,“不行,我要帶它回萬佛宗。”

她告訴兩人她與白澤的交易,白澤被關在賀拔家族禁地千年,可以說是最為了解賀拔六野秘密,它是他們找到涅槃樓的線索。

王禦劍拗不過她,撓了撓頭,歎了聲氣,歎完氣,隻好跟著一起想辦法。

“那也行,不過怎麼把它帶回去也是個問題。眼下天極界的虛空封閉了,坤輿界的渡劫期修士過不來。咱們要把它帶回坤輿界,隻能走跨界陣法。靈獸袋不能進陣,運輸貨物也會受到天極界的檢查......”

王禦劍猛然瞪大眼睛,“天極界知不知道白澤在你手裡?”

“賀拔六野和賀拔勢知道,其他人都以為白澤死了。”

王禦劍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賀拔家族若是知道,會管控得更嚴,咱們離開天極界那日,說不定會尋個借口搜查坤輿界的貨物,藏在飛舟裡也不太行。”

三人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法子,便暫時擱置,現在還有更多要事等待處理。

顧鼎臣休息好,伸了個懶腰,又要回通訊球那兒彙報情況。離開之前,他頓了頓,對和光說道:“我們還不知道無相魔門的叛徒到底是誰,九節竹不會不好瞞著無相魔門,我暫時不會上報白澤的事情。”

和光道了聲謝,“我打算直接把白澤帶回萬佛宗,淨化它的魔氣,得知所有事情之後,再上報給九節竹。”

兩人又談了會細節,保證口供不會出現差池,便各自彙報去了。

賀拔家族禁地事發之後,和光等人忙著同坤輿界傳達消息,諸天萬界所有代表都匆匆忙忙地把情報遞回界域內,等待著界域的處理辦法。

這一天,不僅天極界內部混亂作一團,諸天萬界也炸開了鍋。

天極界某個角落,除了和光等人外,還有一處打開了天極界與坤輿界的跨界通訊。

季子野抱臂站在一旁,冷眼看著油彩麵具擺弄跨界通訊鏡。

鏡麵閃過一片片雪花,過了一會兒,雪花漸漸消失,虞世南的身影浮現在鏡內。虞世南背對鏡麵,看都沒看鏡子一眼。他拎著個鳥籠,一如既往逗弄塗塗鳥。

油彩麵具恭敬地問候了一聲,一五一十稟告天極界的情況。尤其是寧非天突然出現在禁地內、曝光一切的事情,這件事兒出乎預料,算是他的過錯。

虞世南逗弄塗塗鳥的手指一頓,“寧非天?疏狂界代表?那個界域怪得很。”

季子野插了一句,“哪怪了?”

虞世南似乎心情不錯,耐心說了兩句。

“升入渡劫期之後,我遊曆諸界萬界,到處都去得,隻有兩個界域進不去。一個是位列第一的不周界,還有一個便是疏狂界。不周界封閉虛空和跨界傳送陣,沒有邀請信誰都進不去。我劃破了疏狂界的虛空,卻跨不進去,硬闖過去的念頭剛浮上腦海,便感覺到了天道威壓,疏狂界禁止我過去。”

“後來,我派過幾名涅槃樓的弟子去疏狂界。他們通過跨界傳送陣過去,傳送陣剛到疏狂界,九十九道紫金天雷打下去,劈得他們灰都不剩。這件事兒,疏狂界瞞了下來,坤輿界以為那幾名修士失蹤了,我也是透過弟子們身上的實時留影球才知道。”

季子野訝異地睜大眼,“為何?疏狂界的天道不喜你們這些異界來魂?”

“不清楚。”虞世南給塗塗鳥喂了點魔氣,“關於疏狂界,諸天萬界倒是流傳著一個挺有意思的傳聞。”

“什麼傳聞?”

“疏狂界知道【世界的終極】。”

季子野滿臉不信,“真的假的?疏狂界的人看起來腦子不太好。”

虞世南笑了笑,“我以前也不信,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我有點信了。”

“什麼事兒?”

“一年多前,天道院死了個修士,那修士是天道院執法堂主鐘離亭的師兄。五十年前,他從疏狂界遊曆歸來,便閉了死關,五十年後他臨時出關。那日明明沒有渡劫天象,天色卻亮得嚇人。他從絕壁崖一躍而下,死前說他終於明白了【世界的終極】。”

季子野皺緊眉頭,“所以【世界的終極】是什麼?”

“不知道,知道的疏狂界不說,領悟了那天道院修士自殺了,自殺前也不肯說。”

季子野還是懷疑,“你沒蒙我?從沒聽過這件事兒,天道院也沒傳出有個修士跳崖的消息。”

“那修士不出名,唯一特彆點的也不過是去疏狂界遊曆過。他進階未成出關跳崖,天道院也以為他不過是走火入魔,修煉修瘋了。天道院沒當件事兒,也沒留下記錄。”

“那你怎麼知道的?天底下瘋魔了的修士多了去了。”

虞世南緩緩轉過身來,季子野看到他臉上的笑意愈辣愈深。

“不久前,我查萬佛宗那和尚,偶然查到了這事兒,萬派招新期間天道院鐘離亭曾去找她,請她超度那修士的骨灰。”

季子野嘖了一聲,“疏狂界真那麼神?”

“不清楚,隻有一件事可以肯定,疏狂界瞞著的秘密多了去了,疏狂界不說,諸天萬界猜,也猜不出個囫圇來。”

虞世南似乎閒話說夠了,又回到正事上,談起了賀拔六野。聽說現在反賀拔六野反得最厲害的是尉遲家族,其他家族都跟在尉遲家族後邊,如若賀拔家族被扳倒,上位的應是尉遲家族。

他對油彩麵具下了個命令,“屠了尉遲家族。”

油彩麵具想都沒想,立即接命。

季子野越發疑惑了,“尉遲家族被屠,是個人都清楚肯定是賀拔六野派人做的。世家大族沒了尉遲家族,群龍無首,你不怕天極界亂了?”

鏡子裡邊,籠子裡的塗塗鳥承受不了這麼多魔氣,奄奄一息。它臨死前,虞世南掐斷了它的脖子。

虞世南倏地笑了,“賀拔六野廢了,留著天極界又有何用?”

言外之意,沒有賀拔六野執掌的天極界,於他沒有任何用處,亂了就亂了,於他何乾?

季子野又問,“屠了尉遲家族,賀拔六野也不一定能重新拿下世家大族的支持。”

“前邊最大的石頭,已經幫他鏟除了,他若還過不了這道坎,渡不過這一劫,拿不下世家大族,那他也沒什麼用了。”

三日後,尉遲家族府邸。

屋簷上方浮現黑色漩渦,兩人從虛空裡走了出來。虛空出現和消失,完美地瞞過尉遲家族的陣法和監視,兩人落地之後,也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這兩人,赫然是油彩麵具和季子野。

季子野環視四周,看了看滿府邸的修士,好幾個渡劫期,大乘期化神期也不在少數,與一個中等宗門的戰力也差不了多少了。

季子野又看了看他和油彩麵具,壓低聲音道:“就我們倆?”

油彩麵具摸出玉牌,發了幾道消息。片刻過後,府邸四周又浮現數個黑色漩渦,一個個油彩麵具從裡邊走出來,極有秩序地往各地奔去。

血腥味驟然充斥了整座府邸,院落房間瞬間被染成紅色。

“誰!”

尉遲家族的渡劫期長老大喝,剛走出門,下一瞬間油彩麵具已經出現在長老後頭,寒光一閃,長老的腦袋拋向空中。

以幾個渡劫期長老的死亡為標誌,刀光劍影頓時出現在府邸各處。

一日後,尉遲家族雞犬不留,滿室殘跡。

其他家族的弟子上門拜訪,無人回稟,見堂門大開,走進一瞧,登時嚇了一跳,連滾帶爬地逃回自個兒家族,回報給家主長老。

短短半個時辰,尉遲家族被滅門的消息傳遍了天極界的世家大族。地牢的看守又稟告,賀拔六野一直被關在地牢,他不曾出去,也無人探望。

又一日後,尉遲家族從天極界地圖抹去。

正史記載,天極曆倒數第二年的地下城騷亂動蕩,由尉遲家族私奴營起。而後尉遲家族被奴隸圍攻,全族慘遭不測。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不周界和疏狂界,都有特殊的設定。

疏狂界是知曉秘密最多的界域,寧非天戲份還多。比如世界的終極啊、魔主的秘密啊【洲九為什麼不是魔主,洲九不知道而談瀛洲知道的事情】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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