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門下走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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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卯時,鼓敲三下,傳送陣開啟。

每日酉時,鼓敲八下,傳送陣關閉。

九曲城內有108坊,納稅最多的是青樓一條街的平康坊,最繁華的是酒樓遍地的景明坊,人跡最少的是南麵的昌明坊。

白玉石的地麵到昌明坊斷了,留下挖掘後坑坑窪窪的痕跡,泥濘的地麵越顯破落。

踏入坊門的那一刻,背後的燈光黯淡遠去,視野內隻有零星亮起的幾盞燈籠,隨意搭建的樓閣房屋歪歪曲曲地擠在路邊,街上鮮有行人,偶爾路過幾個也是步履匆匆。

昌明坊就像九曲城的陰麵,修仙者的貧民窟。

尤小五微微閉氣,斑駁的靈氣讓他有些不適,當他想封住一部分靈孔時,正好對上了和光警告的目光。

“不要命了?”

他摸著腦袋笑了笑,打開了。“我就是試試,大師姐你彆生氣。”他移開目光,斜眼間看到一家客棧,房梁的燈籠上寫著“餘”字。

“大師姐,那家客棧還有空房。”

臨近花燈節,九曲城的客棧都滿人了,他們前幾天被迫宿在花街柳巷。雖說紅袖招一晚上不便宜,可尤小五還是不想住在莫長庚家。

他覺得那個人不懷好意。

可是具體是哪方麵不懷好意,尤小五也說不清。

和光看向他手指的方向,是一家略破舊的客棧,房梁處結著蜘蛛的網,也沒到不能接受的程度。隻不過門口的燈籠是黑底紅字。

“你沒覺得那個燈籠和彆處的不一樣?”

尤小五眨眨眼,好像是有點不同,外邊的紅底金字。

“黑底紅字,住客生死自負。”和光踢了他一腳,“就你這修為,今晚閉上眼睛,明兒直接投胎了。”

尤小五的臉色難看了幾分,貼在和光身後,不說話了。

和光看著莫長庚給的地圖,想要抄近路穿過一條小巷。離巷口三米遠時,和光冷不丁地頓住,攔下即將邁入小巷的尤小五。

尤小五疑惑地看向她,烏雲漸漸遮住了圓月,她臉上的光暗了下去,溫和的暖白變成森森的冷白,臉色凝重。

重簷上的烏鴉慘厲一聲,遠遠地遁走。簷下的蜘蛛一分兩半,隨著破碎的蛛網跌入泥土。

一個黑袍子從巷子的陰影裡閒庭信步地走出,他站在三步遠的地方,定定地看著和光二人,“恩?佛修?”

他的語氣帶著疑惑,戴著兜帽的腦袋微微歪了點,露出細長的薄唇,唇角嵌著冷涔涔的唇釘。

和光把尤小五護在身後,朝他點頭示意,準備繞開他走進巷子。

他突然低低地笑了,在幽靜的坊內顯得有些滲人。

“吃雞嗎?”

這是邪修間的黑話,意思是有想要殺的人嗎。

和光本想掉頭離開,聽到這話又停住了,開口道:“同為金丹,如何吃雞?”

那人二話不說抬起手,五根手指的第一指間關節和掌骨關節處縫著紅線,掀開兜帽時,小指異常扭曲地轉了一圈。

兜帽脫掉後露出一個陰陽頭,左鬢鏟去,剩下的頭發吊成馬尾,隻餘下幾縷頭發半遮不遮地垂在右臉。

和光微微睜大了眼,現在的邪修都這麼潮嗎?

身後的尤小五深吸一口氣,和光心裡頭覺得不妙,眼疾手快地把他拉進懷裡,死死捂住他的嘴。

那人的眼底閃過疑惑,接著拖長著聲音說道:“你覺得呢?”

和光餘光裡打量著他的兩隻手,十指比普通人長,都縫著紅線,是人偶師。

人偶師在坤輿界不多,單拚戰鬥力的話,和光有信心勝過他。論暗殺的話,恐怕在神不知鬼不覺間,就會被他得手。

臨近花燈節,湧進九曲城的人隻多不少,他不會是單純來賞燈的吧。

“一隻雞多少錢?”

人偶師仿佛被她的話取悅了,唇角勾著,唇釘隨之泛出一點碎光。他的聲音冰冷卻粘膩,像鬥折曲行的毒蛇,“頭頂沒冠的一千,戴冠的八千。可以選做法,生膾、爆炒、水煮、油炸。”

他的眼神在和光的衣角處溜溜地轉了圈,補了一句,“不過得加錢。”

頭頂戴冠指金丹,沒冠指金丹以下。做法指殺人的手法,可以按雇主的要求實施。

人偶師見她沒反應,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黑了黑,冷硬地說:“雞蛋也賣,價錢按蛋的品種算,不能挑做法。”

哦豁。

這回和光是真驚訝了,元嬰期的也乾,看來人偶師的實力不簡單。

和光朝他抱了一拳,頗為真誠地說道:“貧尼近來沒與人結仇,不用勞煩道友了。道友何不留個名字,他日貧尼與人有糾葛時,再來叨擾道友。”

“嗬。”

人偶師扭著小指關節,在尤小五驚恐的目光下,來回轉著圈,哢噠哢噠。

“我最煩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的弟子說話了,拒絕就拒絕唄,還裝模作樣地繞一大圈。留名字?方便你以後照著名字抓我嗎?”

和光沒有一點被戳破的尷尬,她淺淺地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漸漸起了一陣風,從人偶師的方向吹來,卷起地上的灰塵,刮得和光的衣角沙沙作響。

人偶師的手指撫上唇角,紅線襯托血色的薄唇鮮豔欲滴。

“不過告訴你也無妨,我叫殘指,有本事就來抓吧。”

說完,他戴上兜帽,走進那家掛著黑底紅字燈籠的客棧。

懷裡的尤小五抬起頭,呆呆地問道:“不抓嗎?”

和光眯起眼睛,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你去?”

尤小五猛地搖頭,開玩笑,他怕不是一招就被秒了。

和光看向那間客棧,二樓亮了三間房。

安靜得不像是家住了人的客棧,倒像是睡滿了死人的停屍房。黑色的鬥拱上雕著展翅的黑鷹,飛簷缺了一角。

一間房內點起燈,一個穿著袍子的黑影投在窗上。

燈火照亮了房簷下的蛛網,一隻長毛蜘蛛網住了飛蛾,一步步爬過去準備吸食,突然身體一分為二。飛蛾顫了顫,撲騰著即將逃離,也落入了和蜘蛛一樣的命運。

燈火又滅了。

和光最後看了一眼,帶著尤小五離開。他們穿過小巷,走到小路的儘頭,停在一間兩進的院前。

還沒進門,目光就被屋梁上的人吸引了過去。

莫長庚換了緊身的玄衣,領口大喇喇地敞著,露出結實孔武的胸口。他坐在房梁上,一隻腳屈著,一隻腳垂下,腳上懸著純麻草鞋。

月上中天,他指著頭頂的圓月,語氣頗為幽怨,“子時了,我下工就開始等了。”

和光笑了笑,扔上一壺酒,“樊樓的葡萄酒,夠你消氣了嗎?”

莫長庚扯開封布,聞了聞,眉眼彎了彎,彆有深意地說道:“可惜少了對月舞蹈的美人。”

和光提著尤小五的後衣領,飛上房簷,取出一支燈火。莫長庚抬起眸子,眉毛向下壓了壓,不解其意。

她高高舉起燈火,燈火的光越來越大,越過了月亮的清輝。燈火穿過莫長庚,在地麵投射出一道頎長纖細的影子。

和光掐訣,一陣清風來回撫摸著火苗,地麵的影子翩躚而舞,矯若驚龍,宛若遊鴻。

“這不就有了?”

莫長庚弓起背,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地麵的影子舞得越來越狂。

他抬手蒙住臉,嘶啞的語氣裡透著愉悅和無奈,“承蒙抬愛。”

莫長庚的房子是老式的四合院兒,隻有一層。牆壁上白漆斑駁,角落裡遍是蜘蛛網和落葉,主人連掐訣清掃的工夫都懶得下,可想而知客房也不會多乾淨。

院子很大,擺著兩個練武的鐵人樁,角落裡堆著一堆練廢的鐵塊。正房前種著兩棵竹子,竹子上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劍痕。

尤小五好奇地走上前,擺出姿勢,試著往鐵人樁上打了一掌,還未來得及哀嚎,整個手臂向後轉去。

莫長庚嘖了一聲,抓住即將攻向尤小五的鐵棍,接著抬臂抽向木人樁,鐺鐺,點點火星子閃出。不像是人體和鐵塊相撞的聲音,像是鐵塊互相撞擊的聲音。

和光扶住尤小五的手,不打聲招呼,無視他的哀嚎,直接錯骨扭正了他的手臂。

“化神期的練武道具,也是你能碰的?”

莫長庚倚著鐵人樁,用一種很招人的姿勢站著,朝和光勾了勾手指,“要不要試試?”

和光思忖片刻,要是像尤小五一樣扭了手,那丟人丟大發了。莫長庚這麼直勾勾地看著,要是拒絕,豈不是顯得自己特彆沒種。

於是,她把尤小五趕進屋睡覺,至少不能在師弟麵前丟臉。

和光靜心屏氣,發動金剛不壞神功,一掌拍向鐵人樁。

日。

老娘的手。

和光冷冷地抽氣,咬牙製住到嘴邊的痛呼,生生地壓了下去。裝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把手背到身後。她轉過頭,正好對上捂嘴發笑的莫長庚。

媽/的。

他的眼神滴溜溜地看著她背在身後的手,扯了扯嘴角,“骨折了吧。”

她一臉雲淡風輕,吐出兩個字,“沒事。”

她兩隻手背在身後,正準備扭動手指掰正時,被他扯住了手臂。

他把她的手拉到身前,靈活巧妙地扭正了。他的手指上帶著常年練劍留下的繭子,滑過她的手心時,有一種溫暖的勾人的觸感,像一片羽毛在心底騷動。

夜黑風高,孤男寡女。

和光表情有些不自然,想要收回手,被他的小手指勾住了。兩隻小指勾住一起,像極了畫冊裡見過的同心結。

莫長庚用小指勾著,把她拉近,另一隻手撫上她的右鬢。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極近,和光抬起頭,是肌理分明的胸膛,凸起的喉結,深邃的眉眼。最後是兩隻黑亮的招子,氤氳著一層水霧,壓住了一身風霜血腥的氣場。

圓月的清輝灑在院子裡,灑在兩人身上。

碰到邪修,進了誅邪榜的抓,沒進就放一馬。抓人不要瞎抓,說不定抓了小的,來了老的,到時候還要堂主去贖人。

碰到妖修,儘量客氣點,海族的話看心情。

昆侖劍宗是戰略同盟,一定要拉好關係,千鈞一發時多個打手。

對藥門的同胞們要守望相助,一命嗚呼的時候就靠他們奶一把。

無相魔門的瓜娃子分兩種,叛門的邪修全是神經病,有多遠離多遠。正道魔修全是腦子有坑的**,無聊的話給他們挖個坑試試,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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