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烏合之眾(2 / 2)

“這些被控製住的呢?”

“殺了她後,我自會放了,連根發絲都不動。”

和光挑眉看著他,眼神裡帶著不信任。

殘指勾起嘴角,在月輝下,唇釘泛著冷涔涔的光。“我又不是殺人狂,不賺錢的事兒,我怎麼會上趕著做。”

和光雙手交織,揉了揉手指,低眉沉思。

柳幽幽心頭一跳,以為她真的要拋棄自己,捏住了她的衣角。

和光扭過脖子,瞅了她一眼,揮開她的手,往旁邊退了幾步,“滾遠點,要是腦殘病傳染給我了怎麼辦?”

她確實想殺死柳幽幽,要是柳幽幽在這,被殘指弄死了,合情合理,沒有人懷疑,頂多大衍宗的安保問題會出現一點輿論危機,這關她什麼屁事。

但是,要是殘指突然腦殘,變得和牆裡的兩個腦殘一樣,可就不好辦了。

如果殘指突然手滑,隻乾掉柳幽幽的□□,沒有滅掉靈魂,讓她轉世投胎了,就更麻煩。

最重要的是,她對柳幽幽原來的世界挺好奇,想搜魂看看,就這麼讓柳幽幽死了,有點便宜她了。

和光低著頭,殘指以為她答應了,蓋著名門正派的臉麵,不好意思提。他好心地補了一句,“你帶著兩個小兔崽子,從後邊走,今天的事,沒有人會知道。乾嗎?”

接著,他看到她抬起頭,吐出四個字,“乾你/媽/比。”、

她雙手合十,嘴裡默念著一連串經文,月光灑在她皮膚上,凝結成一層淺色薄金,像人魚出水時閃過的光輝。

殘指舔了舔唇釘,扒下那層皮,能賣不少錢。

她像隻刨坑的哈士奇,一頭紮進修士群,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一掌一個傀儡。

殘指猛地回神,十根手指不斷翻動著,鋪天蓋地的紅線不斷跳動,但是他的控製抵不過她的速度,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十四個傀儡倒了十三個。

和光正想打暈最後一個修士時,手掌舉在半空突然停住了,她扭過頭,柳幽幽一臉期盼,她慢慢地放下手,像個魔鬼一樣,把修士推向柳幽幽。

“築基期,給你練練手。用刀背,彆弄死了。”

殘指鼓鼓掌,聲音在安靜的巷內回蕩著。

“不愧是萬佛宗這一輩的大師姐。”

和光一腳踩在修士的背上,腳底扭了扭,擦乾淨鞋底的血跡。

“修仙界有句名言,和厲害的人打鬥,才會變得更厲害。我不一樣,我喜歡虐菜。”

不像正經佛堂,倒像是民間故事裡的鬼廟。

和光穿過大殿,打開殿後的柴木門扉,一束陽光直直地射在臉上。

素樸的小院,亂搭的茅草屋,歪七扭八的木柵欄,破落的土地和菜地。

簡陋,卻多了幾分人情味兒。

前邊的大殿是辦公場所,見外人時用。後邊的破草房才是師徒三人生活居住的地方。

和光結丹前,一直和師父師兄住在這裡。

和光深吸一口氣,把念珠纏繞在手臂上,輕輕地推開院子的小門。

旁邊的母雞被驚動了,轉過頭,黑溜溜的小眼珠打量了她幾眼,又轉回去了。倒是幾隻小黃雞不怕生,蹦蹦跳跳地過來,唧唧啄她的衣擺。

和光不好下腳走,輕揮衣袖,揮開了小黃雞們。小黃雞們一屁股掉在地上,歪著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母雞似乎被激怒了,怒視著和光,雄赳赳地衝上前,準備啄她報仇。

和光無奈歎氣,“雞妹,好歹我也是你祖宗的拜把子,打個商量,讓我過去唄。”

母雞充耳不聞,蹬後腿準備衝刺,被和光定住,直直摔在了地上。

和光繞開她,朝草屋後走去。

石階上,高大的男子穿著一件白色的裡衣,衣擺處繡著精致的金線。他懶懶地站著,頭發披在身後,提著一隻木製水壺,給一盆草澆水。

嗔怒禪種花的傳統一脈相承,從師祖的桃花,師父的多肉,到和光的百花齊放。

師父的多肉不是多肉,是一顆狗尾巴草。

多年前,李鐵柱還是個橫衝直撞的少年郎時,謹遵他師父的教誨,重金從藥門買了一顆多肉種子。

他精心嗬護,靈液滋養,日夜不斷,寸步不離。

天有不測風雲,有一次練劍的時候,力氣使大了,不小心削了隔壁的山頭。削了也就削了,沒想到多肉種子被吹飛了,誤打誤撞飛進了一顆狗尾巴草的種子。

問題在於,他不知道這個事。

等到種子發芽、成形,他還是不知道,雖然覺得多肉好像長得有點奇怪,也沒當回事,他也不知道多肉到底長啥樣,沒準就長這樣呢。

於是,這顆狗尾巴草從漫山遍野的同胞中脫穎而出,在靈液的滋養下,生出了靈識。在傻大款李鐵柱的無私包養下,一路順利地築基、結丹、成嬰化形了。

傻大款李鐵柱相信它是一顆珍貴的多肉,傻白甜多肉也相信了,兩人一直甜蜜蜜地過日子,直到藥門的前輩來拜訪時,說出了殘忍的事實。

李鐵柱怒發衝冠,覺得自己被騙了,幾百年的青春和心血都喂了狗。

多肉一臉懵逼,他也沒想到自己是個三兒。但是喝了這麼多年的靈液,還要吐出來嗎?何況他也舍不得這種不勞而獲的小日子。

於是他咬咬牙,狠下心來往地上一躺,邊打滾邊哀嚎,“李鐵柱你這個負心漢,養都養了,你還能扔了我不成。”

李鐵柱氣得想打他,又舍不得。平時黃了一片葉子都急半天,怎麼下得去手。打殘了怎麼辦,還得多灌靈液養回來。

於是一人一草就將就著,過了下去。狗尾巴草想改名,李鐵柱不肯,硬要把一顆狗尾巴草叫做多肉。

現在,和光看著這盆草,感慨萬分。

作為一顆狗尾巴草,生了靈,成了嬰,草生無憾了。

和光走上前,俯首道:“師父,徒兒有話要說。”

李鐵柱抬起頭,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專心給狗尾巴草澆水。“等會,澆完水再說。”

他的嗓音嘶啞乾澀,還帶著一點慢悠悠的遲鈍,似乎是宿醉方醒。

和光看向院子裡,燃儘的火堆,七零八落的光酒瓶,散落著幾根光溜溜的骨頭,黑劍直直插在地上,劍身油亮亮地泛著光,仿佛在咆哮著不滿。

和光了然,雞肉配酒,又是糜爛的一個晚上。

她上前一步,聲音大了些,“師父,徒兒真的有事要說。”

李鐵柱巍然不動,抬手扣了扣鼻子,順手擦在花盆上,“說你麻痹,沒看到老子在伺候祖宗嗎?”

和光抿抿嘴,一腳走上前,在他注意力渙散之際,飛速拔出狗尾巴草,扔了出去。然後趁他驚呆腦子空白時,把季禪子、異界來魂的事一下子全說了出來。

被這麼一通騷操作,李鐵柱的酒立刻醒了。

他走下石階上,沿著她的思路想了一番,得出結論,徒弟是來辭行的。

被□□的狗尾巴草,落在地上,登時就變成了一個人。

作為一個男人,多肉長得有些娘,粉麵朱唇,雪膚玉貌。手掌纖細白嫩,指如蔥根,柔弱無骨,十根手指還細細塗著時下流行的酡顏。

多肉扶著發冠,氣急敗壞地吼道:“小變態,你拔我做什麼?”

和光咳了咳,解釋道:“鬆鬆土,以後長得更好。”

多肉氣笑了,“就會唬人。”

李鐵柱坐在石階上,垂著腦袋,還沒回過神來,宿醉的威力太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烏束:你說你分得清孰輕孰重,這就是分得清?

和光:是啊,你頭重腳輕,可不得綁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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