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酒局(二)(2 / 2)

和鬱強忍住酒液的辣口和湧上胸膛的惡心感,加快速度灌了下去,最後一口下去,寧非天的聲音再次響起,“和鬱二十二瓶!”

他放下空酒瓶,正要去拿另一瓶,就見她又放下了一瓶,還衝他挑釁地笑了笑。

“和光二十三瓶!暫時領先一瓶!”

和鬱不甘心就這麼輸給她,抓起一瓶酒,咕咚咕咚灌下去。四周的起哄聲喝采聲絲毫不曾減退,他還是能清晰地聽見她喉嚨上下湧動的噸噸聲。

“和鬱二十三瓶,和光二十四瓶,領先兩瓶!”裁判的聲音越大。

領先三瓶!

領先四瓶!

......

喝到後麵,和鬱感覺大腦像一團泥漿,轉都轉不動了,隻不過持續灌酒這個機械性的動作。透過酒瓶,他看見她的麵龐越來越模糊,變成紅色的一團。

他不由得笑了,接著猛地咳了出來,紅色的酒液瞬間噴出,濺了一身。

她也笑了,“認輸?”

和鬱試圖抿緊唇角,卻還是忍不住笑,他也不知道為何笑,隻是胸膛湧出來的笑容憋都憋不住。

他搖搖頭,“還沒完。”

四麵八方的起哄聲越來越激動,“是條漢子!”“接著喝!”......

若鹿繼續搬酒來,寧非天一邊說著適可而止,一邊給他們遞酒計數,“目前和鬱四十二瓶,和光六十瓶,領先十八瓶。”

“唏——烏束連人家的零頭都沒喝到!”倒喝彩的聲音也響個沒完。

和鬱又抓起一瓶酒,灌了起來。

在熱火朝天的沸騰聲中,他竟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覺。

他在這裡乾嘛?啊,在同坤輿界的代表和光拚酒。他們為什麼要拚酒?烏束敗了,把位子讓給了她。說起來,他們最初為什麼要喝酒?他們不是來疏狂界參加諸天大會的嗎?

“光姐乾死他!乾死這個小白臉!”

“和鬱彆輸啊,我全副家當都壓你了,給我們男人爭口氣!”

......

和鬱實在憋不住,又笑了出來。他甩甩腦袋,拋開腦子裡的雜念,不管了,今兒乾死她再說。

“和鬱六十二瓶,和光七十一瓶,差距拉小了,隻差九瓶了!”裁判寧非天適時報數。

和鬱眼前已經花了,腦子裡好似貯滿了水泥,就要往下掉,坐都快坐不穩了。

就要贏了,他逼迫自己又拿起一瓶酒,強忍住辣口的酒液,再次灌下去,胸膛又湧上來笑意......

笑就笑吧。

不對,和鬱青筋一跳,好像不是笑意。

沒等他反應過來,腦子裡煙花迸放。

嘔——

四周安靜了一刻,緊接著慶賀聲和哀嚎聲響成一片。

寧非天大笑一聲,“勝負已分!勝者是和光!”

和光咧嘴笑了一聲,隨手把酒瓶往後一扔,也不管沒喝完的酒液澆了眾人一身。她按住烏束的頭頂,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挪到和鬱跟前,蹲下身,湊近,往他麵前比了個中指。

“小樣,跟我拚酒,□□都能給你脫了。”

這話一出,舉座皆驚。

這家夥是不是醉了,嘴無遮攔,什麼胡話都往外說。

脫衣服的拚酒,聽起來不太正經,好像隻在一個地方才有。

若鹿生性單純,直接問了出來,“和光道友,脫□□的拚酒,聽起來有意思,你在哪兒玩的?”

她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還能哪兒,紅袖招咯。”

紅袖招,不就是青樓?

好家夥,和尚逛青樓,坤輿界是些什麼奇葩!

眾人不禁聯想那等刺激的場景,一個個全紅了臉。

和鬱吐了一會兒,剛想用靈氣散去酒氣,沒成想疏狂界的酒不同尋常,靈氣花了不少,酒氣卻沒散多少,腦子還是昏昏沉沉,幸好胃舒服了些,不再吐了。

他掩飾地咳了咳,重整衣冠,對和光說道:“拚酒前,我同烏道友打了個賭,贏家可命令輸家做一件事。”

當然在場眾人都是有分寸的人,賭注僅限於私人,絕不會牽扯到宗門和界域的利益。

和光還沒說話,烏束先開口了,“是有這麼回事兒。不過這賭局得分開算,老子先輸給你,你再輸給禿驢。要我乾嘛你直說,我還不至於連這也玩不起。”

和鬱心頭動了動,有件事情好奇許久了,那應該不算公事吧。

“說起來,前些日子在天極界的時候,烏道友同和光道友對戰,我們曾開了個賭局,壓和光道友的除了坤輿界的人之外,還有一人,那便是躍淵界的代表盛明華。後來,烏道友又去躍淵界的飛舟尋盛道友,舉止......”

和鬱頓了頓,覷了一眼烏束的神色,才道:“舉止親密,不知你們二人是何關係?”

這話一出,在場登時靜了下來,起哄聲沒了,賭盤的吆喝聲也停了。代表們看看坐在地上的烏束,又看了看院子裡獨自飲酒的盛明華,耳朵紛紛豎了起來。

“嗬。”烏束嗤笑,“你就想知道這個?”

和鬱輕笑,“在意許久了,烏道友若是不方便,不說也......”

“這有什麼可說不可說的。”烏束灌了一口酒,“她以前是老子的女人,以後也會是老子的女人。”

話音剛落,起哄聲、鼓掌聲沸反盈天,火辣辣的視線一直在烏束和盛明華之間逡巡。

盛明華偏頭瞥了一眼,又轉回去了,繼續獨自飲酒,沒有搭理的意思。

和鬱心裡笑了笑,察覺到了烏束沒說全的意思。以前是,以後也是,那麼現在不是咯。看來這兩人之間還有不少秘密,太有意思了。

就在這個時候,隻聽得哐當一聲巨響。

和光往烏束後腦勺砸了個酒壺,紅色酒液澆了烏束一身,黑衣越顯深沉。

烏束被突然一下砸懵了,愣了一會兒,拍地而起,瞪著她,“你什麼意思?”

和光眼睛都沒眨一下,“她一個人喝酒多無聊,給你遞壺酒,去陪她一起喝。”

“有你這麼遞酒的?往我後腦勺砸?”烏束指了指腦袋,一滴紅色的酒液從腦門流下來,就像血一樣。

“失手了。”她一臉淡定,沒有一點歉意。

瞧她這無賴樣,烏束氣得眼裡冒火,片刻過後,又自己把火壓下去,“禿驢,你不會是醉了拿我發酒瘋吧。”

她木然地點點頭,“應該是。”

“嘖。”烏束氣笑了,又覺得同醉鬼鬨沒意思,咽下這口氣。

這時,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哐當朝烏束的腦袋砸去。

烏束氣得瞪大眼睛,也抓起一瓶酒,要砸她。圍觀的代表們喝得爛醉,見要打架,紛紛起哄。

幸好在場兩個清醒的,寧非天壓下烏束,若鹿攔住和光,勉強阻止了一番打鬥。

寧非天運用靈氣為烏束散酒氣,烏束的火氣下去不少,這下真懶得同醉鬼計較,隻離她遠了些。

正等寧非天轉身要為和光散酒氣,她已經同和鬱聊了起來,麵色平靜,又不像是醉酒的模樣。

和鬱特意離她遠了些,時刻提防著她的酒壺,“和光道友,你想我做什麼?”

她捏著下巴想了想,才道:“聽說你們九德界有句話,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易毀之。”

和鬱點頭,心裡打起鼓來,她不會要割他一塊肉吧,醉鬼可什麼都乾得出來。

她從腰間掏出個什麼東西,扔到他懷裡。

和鬱定睛一看,竟然是把剃刀。

“你就散儘三千青絲,剃個光頭吧。”

“什麼?”和鬱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又問了一遍,腳下蠢蠢欲動想逃。

她一腳踩上椅子,大手一揮,揚聲道:“小的們,給我按住他!”

代表們一擁而上,死死壓住和鬱,臉上全然是興奮,嘴裡不斷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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