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哢噠哢噠(1 / 2)

安置點門口。

許多受傷的代表三三兩兩坐在外邊, 一邊等待醫修和佛修治療,一邊聊天侃地,談論疏狂界大戰的經過、各自區域的戰況。

突然之間, 外牆鑲嵌的一排佛珠啪嗒啪嗒亮起來。

這些佛珠為警戒天魔而設,無事之時暗淡無光, 佛修經過時亮起綠光,天魔出現之刻便會亮成紅色,用以警示眾人。

此時, 一排佛珠同時亮成黃色。

代表們慌了。

“怎麼回事?天魔來了?天魔不是紅色嗎?大師沒說過會亮成黃色啊。”

“該不會是佛珠壞了吧。”

遠方吹來一陣風, 滿天飛舞的沙塵迷花眼,屍山血海的不詳氣息直奔而來。沙塵歇下之際,轉角處走來一隊黑袍修士。

黑底紅紋,寬袍廣袖,從脖頸蔓延到眼角的黑紋,隨著那隊修士過來,緊繃肅殺的氣息越重。

警戒佛珠亮得更快。

啪嗒啪嗒、幾乎是亮到眾人心底。

他們踏過門檻的時候,一排佛珠全部定成黃光不閃了。

代表的眼珠子緊緊黏在那些人身上,“人族?天魔?”

“那身黑袍的紋路,似乎是坤輿界。”

一位熟知坤輿界的代表恍然大悟,“該不會是無相魔門的魔修吧?”

這隊魔修目不斜視,掠過門口的眾位代表, 徑直往裡走去。

一名躺在擔架的重傷代表瞥見魔修, 不顧醫修的阻撓,硬是頂著滿身繃帶爬起來, 撈了根木棍當拐杖, 跛著腳, 一蹦一蹦地跳過去, 擋在魔修前邊。

魔修們停下腳步,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代表。

帶頭的魔修上下打量一眼,“有事?”

“你們是魔修?”代表眼神冒火,往前走幾步,死死瞪住魔修。

“是又如何?”魔修不悅得皺眉,身體不留痕跡地往後傾了些。

“你們魔修來疏狂界乾嘛?當年賀老魔屠殺我界渡劫期前輩,你們也要在疏狂界大肆殺虐不成?”代表氣得幾乎抓不住拐杖,雙腿也不停哆嗦,生怕魔修一口咬掉他的腦袋,饒是如此他還是站出來了。

“賀老魔?”帶頭的魔修微微偏頭,問身後的弟子,“賀老魔師誰?”

後邊竊竊私語起來,“是太上長老吧,聽說當年太上長老走火入魔,私自劃破虛空前往其他界域。那個界域的渡劫期修士聯起手來,想榨乾長老的魔氣,最後被長老反殺。”

“哦哦哦,我記起來了,就是百鬼夜行遊行的時候扮演魔主談瀛洲的那位長老吧,賀台道?”

“不是吧,好像叫道賀台?”

帶頭魔修壓低聲音,“你們幾個怎麼回事?連太上長老的名字都記不住,明明叫台賀道,都記住了!”

身後的魔修們低聲稱是。

代表看不下去了,提起拐杖重重往地麵錘幾下,厲聲道:“是賀道台!賀道台!”

說完,代表氣得胸膛不住起伏,喉嚨滾動,一口血就這麼噴了出來。

帶頭魔修怪叫兩聲,整支隊伍同時同腳後退數步。

代表抹乾嘴唇的血,“魔修就該好好呆在坤輿界,不要出來給人添亂,你們到底來乾嘛?”

“關你屁事。”帶頭魔修語氣厭惡,謹慎地隔著一段距離。

代表以為魔修瞧不起他,艱難地挪過去,還沒到他們身前,就被帶頭魔修喝住,“滾遠點。”

代表氣急,邊吐血邊過去,“你們就是來大開殺戒的吧!”

代表一步步上前,魔修隊伍一步步後退。

帶頭魔修的臉色越來越黑,“離遠點!你丫是不是想碰瓷!”

兩人就這麼吵了起來,可是兩人就沒吵到一個點上。代表以為魔修們瞧不起他,想在疏狂界引起殺戮。魔修以為代表故意賴上自己,想碰瓷。

兩人吵得越來越凶。

代表氣得麵色漲紅,熱血一上腦,整個人撐不住,猛地噴出一大口血,顫抖著倒下。

帶頭魔修被濺了一身血,氣得臉色發青。

一襲黑袍經過血的暈染,愈加黑沉。

後方的魔修們臉色大變,都慌了起來。在遠處的代表們看來,則是憤怒惱火,愈加不好惹。

“章哥師兄,怎麼辦?這家夥暈倒了。”

“天啊,不會死了吧?”

帶頭魔修——章哥的臉色黑如鍋底,梗著脖子,硬聲道:“死了不就死了,又不是俺殺的,快走,彆被人看到了。”

“這麼多人,肯定早就看到了。”

“咱就說他們眼瞎,隻要咱抵死不承認,他們就賴不上咱。”

就在這個時候,烏束、殷羨和賀拔恕聽見爭吵,走出窩棚,恰好看見代表倒下的一幕,忙不迭過來。

烏束環視一圈,視線落在章哥身上,“怎麼回事?”

賀拔恕看著魔修身上的黑袍,麵色大驚,“魔修!你們是魔修!”

章哥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就來氣,怒道:“魔修怎麼了?吃你家大米了?吸你家魔氣了?”

烏束蹲下,檢查代表的身體,問道:“他怎麼回事?”

“俺怎麼知道?”章哥的眼神瞥向一邊,嘟起嘴,“咱一來,這家夥就躺路邊了,指不定曬太陽呢。”

太過明顯的心虛,眾人連揭穿的想法都生不出。

隻有賀拔恕反駁道:“彆扯了,我們都看到了,你們吵得可大聲,接著他就倒下,你肯定對他做了什麼,該不會用魔氣侵染他吧?”

“哈?”章哥大聲道,“俺警告你,彆血口噴人,你們都是一夥的吧,就為了賴上咱。”

噗哧——

冷不丁響起液體迸濺的聲音。

難以名狀的刺鼻味道彌漫開來,不像血腥味,又比血腥味更加濃鬱惡心。

章哥的黑袍下方動了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噴射出來一般,長袍的黑色愈加深沉,周身的魔氣也動蕩起來。

他神色大變,攏緊衣袍。

賀拔恕盯緊那兒,質問道:“你在裡邊藏了什麼?該不會藏了個人吧?這股味道,這股液體,你對那人做了什麼?”

“關你屁事。”

賀拔恕上前幾步,伸手抓住黑袍衣角,就要掀起。

章哥忙不迭後退,打開賀拔恕的手,“你小子乾什麼?”

“掀開來讓大家夥看看,裡邊到底藏了什麼?”

章哥的臉浮上薄紅,大吼道:“你怎麼不脫下你的褻褲,溜溜你的鳥?”

黑袍起起伏伏,裡邊的動靜越大,顏色愈加深重,甚至有一滴滴黑色的液體滴落在地,啪嗒、啪嗒,刺鼻的味道幾乎令人窒息。

“太可疑了。”趁章哥整理衣袍,賀拔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前,拉緊衣袍,猛地一掀。

嘩——

恰好刮過一陣風,黑袍完全翻開,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

一條粉色的觸手迎麵揮來,上邊排著接連不斷的白色吸盤,一個緊縮的吸盤拂到賀拔恕麵前,猛然舒展,黑色的液體濺了他一臉。

黑袍下邊,還有數根粉色觸手蠢蠢欲動。

賀拔恕怔在原地,臭味直衝天靈蓋,才把他拉回神。“你”

“你什麼你?沒見過半妖啊!”章哥氣得麵色漲紅,一邊跺腳一邊罵,“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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