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滿兒要上學
邱晨盤算著請先生,想了半天也沒盤算出個頭緒來,林家楊家從來沒有讀過書,親戚朋友們中也扒拉不出一個讀書人來。。也隻能先把這些擱在一邊,快手快腳地收拾晚飯。讀書可以等,吃飯可是等不得的。
轉回來:“先生說沒有車輛來接,很感謝咱們派車相送!”
“你可看過先生的行李?多不多,用幾輛車子合適?”邱晨問著,見林旭臉色羞慚,也就不再詢問,轉而笑道:“行了,沒事兒,吃了飯,你帶大哥再去先生那裡看看,若是行李多,咱們就套兩輛車。反正家裡有車,也方便。”
吃著飯,邱晨問了聲楊樹勇,那輛剛剛定製回來的車子,直接套車就能用。她想了想,去找了一張原來苫棚子的油布,拿了一塊鬆香,熬化了,把那車子推過來,打起火把照著,在車廂裡刷上一層鬆香,然後趁著鬆香冷卻前把油布鋪上。
楊樹勇遞過一把笤帚來,邱晨用笤帚稍稍用力地掃了幾遍,油布就服服帖帖地黏合在了車廂地板上。這樣子,以後清理起車廂的衛生來就方便多了。
邱晨又去拿來做好的正方形的青布棉坐墊,鋪在車廂裡,放上兩個同樣是青色的棉靠枕,又把青色的窗簾、門簾掛好。
借著火把的光,邱晨看了看幾乎和原木色渾然一體的油布地板,樸素又有點兒小文藝的青色布藝裝飾……嗯,還不錯。心裡盤算著,去縣城的時候,找找有沒有篾行,讓篾匠給可著車廂編一個竹席鋪上。
就聽到大門上銅環拍門的響聲,卻沒有呼喚聲,好看的:。若是鄰裡百舍的,一般拍門的同時都會大聲吆喝了。這是誰?
邱晨看了看楊樹勇兄弟,打了個眼色,俊文快步去開了大門。
緊跟著,就聽俊文叫了聲:“徐先生!”
邱晨慢了一步,跟在楊家兄弟和林旭身後,迎上去。
幾人在大門口問候了,將徐長文迎進來。天色完全黑了,也不好在院子裡站著,林旭和楊家兄弟就將徐長文迎進了西廂房。楊樹勇陪著徐長文在椅子上坐了,楊樹猛就拿了張凳子坐在下手。
俊言俊章很趕眼色地沏了茶端上來,林旭接過來斟了茶,遞到各人麵前。
楊樹勇就問徐先生明日幾日動身,需不需要再套輛馬車裝運行李之類的,徐長文一一答了。接著,徐長文謝了林家送的程儀,又說了林旭的學業問題,“……原準備讓林旭秋日參加縣試的,沒想到突然接了同窗好友的舉薦……實在是有負所托!”
徐長文說著,站起來朝楊家兄弟和站在下手的邱晨做了個圈揖,楊家兄弟連忙起身還禮。
邱晨也略福了福,道:“先生能夠出仕,乃是喜事,我們隻有替先生歡喜的。至於二弟的學業,也不敢耽誤。但畢竟我們所知有限,還想聽聽先生的意思……我家裡如今孩子挺多,不知徐先生相熟的讀書人中,可有學問好人品好的可請來作先生的人選?”
徐長文似乎略有驚訝:“林娘子想自開一塾?”
邱晨微笑著點點頭:“原本想徐先生學問人品都信得過,讓孩子們跟著徐先生讀書呢,如今徐先生去赴朋友之約,這些孩子們也隻能再尋個先生繼續教導!”
徐長文微微蹙了眉頭,沉默了片刻,暗暗歎了口氣,終是開口道:“我倒是有個相熟的,名喚潘佳卿。家住安平縣城西的潘家集,品學俱佳,一年前童生試第一名進了學,卻因去歲秋季老父病逝,才沒參加今年的歲試,隻能待三年孝期完滿,才能再複課業。”
邱晨微微揚眉道:“那這位潘秀才既然要誌在科考,不是該在家苦讀麼,能出來就館麼?”
徐長文點頭道:“潘家家境清苦,加之去歲老父延醫抓藥,家中所有積蓄薄產也都當賣一空,之後潘家世伯去世,還是我們幾位好友援手才得以順利安葬,自老父過世,潘賢弟就每日去往縣城擺攤寫字,賺幾文錢糊口,奉養娘親……能夠有個就館之處,想來他是願意的。”
一聽這個情況,邱晨不禁露出一抹喜色來。
能夠想到擺攤賣字奉養老娘糊口度日,這位潘秀才想來也是個懂得變通之人。若真如徐先生所說那樣,品學俱佳,林家孩子們的讀書事宜也就有了指望了。
“徐先生,不知你何時啟程,可否與我去一趟縣城,見一見那位潘秀才?”
徐長文這回倒沒遲疑,爽快地答應下來:“正好,明日送我回城,就去見一見佳卿……若是佳卿能來就館,在下即使到了懷戎,也可免去掛心林旭學業之事了!”
“懷戎?”邱晨隱約記得自己在小冊子上看到過這個地名,好像是在北方邊關附近。一聽徐長文即將去往懷戎,邱晨下意識地驚訝了一聲,其實並沒有打探彆人去向的意思。
徐長文卻因為邱晨的驚訝露出一抹喜色,轉回目光看著邱晨解釋道:“我那同窗好友剛放了懷戎知縣。因戎人侵邊,原縣衙建製俱已破壞。也因此處是大凶之地,吏部銓選無人應承,我那同窗好友耿直忠貞,卻因為過於秉正反被同僚所不容……聽聞懷戎之事,乃自請前往,並保舉了徐某前往懷戎任縣丞。也算是險中求一個進身之途吧!”
自古富貴險中求,這句話邱晨還是聽過的,可親眼看到一個相熟的人因為抱負不得伸展,就涉身險境,隻為了求個進身之途……她還是覺得有些不能理解,其他書友正在看:。不過畢竟她與徐先生僅僅隻是林旭就塾的那一點點關係,她也沒理由阻止人家。
張了張嘴,邱晨還是微笑著送上祝福:“邊關之地多有險難,我就祝徐先生平安順遂,前程似錦!”
徐長文看著邱晨默然了片刻,似乎想要說什麼,卻終是沒能說出來。略略說了幾句之後,就起身告辭而去,邱晨讓林旭打了燈籠相送。
確定了請先生,孩子們就都能上學讀書了,楊樹勇楊樹猛兄弟倆俱都喜形於色。
一邊和邱晨商議著請先生開私塾的事宜,一邊回了北屋。
俊文俊書幾個孩子也已經知道了要請先生開私塾的事兒了,俱都是一臉的喜色。
獨獨阿滿嘟著小嘴兒,一臉不高興的,一見邱晨進來,立刻爬起來邁著小短腿兒就朝著邱晨撲過來,接著就把小蘋果臉埋進邱晨懷裡,做起了小鴕鳥。
邱晨詫異地拍著小丫頭的脊背,抬頭看向幾個目光亮亮的孩子,就見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俊言,不由失笑,這幾個孩子樸實地根本不知道掩飾,一下子就把俊言給供出來了。
楊樹勇滿心歡喜,也沒有注意到幾個侄兒和兒子的表情和小動作,樂嗬嗬地伸手把阿滿從邱晨懷裡挖出來,拍著小丫頭柔聲細語地哄道:“咱家阿滿這是咋了?是不是哪個哥哥惹到咱家阿滿了,阿滿和大舅舅說,大舅打他給阿滿出氣!”
“大哥!”邱晨嗔怪地瞪了楊樹猛一眼,笑嗔道,“哪有你這麼慣孩子的,啥事兒都沒問呢,就護上了!”
“嘿嘿,咱們阿滿乖著呢,我不護著阿滿護著誰啊!”人家楊樹勇根本對邱晨的嗔怪不以為意,仍舊振振有辭道,“再說了,他們幾個都多大了,當哥哥的就應該讓服著妹妹,看顧著妹妹,他們沒看顧好阿滿,還惹得阿滿不高興,難道不該打?!”
對這樣的,邱晨隻能表示無語,隻好轉移目標,在炕沿兒上坐了,不等她招呼,阿福就一臉慚愧的蹭到她身邊,小心翼翼地偎著她的胳膊道:“娘,阿滿要上學……”
邱晨眨了眨眼睛,隨即了然。。
估計是剛才幾個孩子聽說要請先生開私塾,高興著談論著上學了,阿滿向來頗為自己的聰明為榮,而且,平日裡不管是邱晨還是林旭教孩子們識字,都沒有把阿滿區彆對待,這小丫頭聽到上學自然也會跟著高興。而俊言還小,不知道委婉為何物,就說阿滿是女孩不能上學,或者說阿滿太小不能上學……於是,阿滿小丫頭被打擊到了!
想明白了,邱晨先是好笑,隨即難免又有些酸澀,看著窩在楊樹猛懷裡仍舊不肯笑一個的阿滿,不由地就生出一種憐惜來。
生為女子本就不易,生活在這個男尊女卑時代的女子就更不容易了。
男子可以上學讀書考取功名,即使不讀書科舉,也可以去當學徒學手藝,做好了同樣能夠做掌櫃,甚至做起自己的買賣來,行商南北貨通四海。腦力不行的,也可以練一身好武藝,上山打獵下田摸魚,甚至走武舉路線,或者去到戰場上廝殺幾回,同樣能夠出人頭地,甚至換回高位厚祿、封妻蔭子。
但是,女孩兒家生在這個時代,高門大戶還好,至少衣食無憂,還可以由著自己的性子學幾樣琴棋書畫陶冶性情。生在蓬門蓽戶的女孩子,幾乎會走路不多久,三四歲上就跟著上山挖菜,回家喂雞,再大些,就要做飯、洗衣、挖菜喂豬喂雞,家裡孩子多的,還要照顧弟妹……遇到家裡困難,女孩子就是第一批被舍棄賣掉的。即使,平平安安長大,沒什麼災禍,女孩子唯一的出路,似乎就是尋一個相對不錯的婆家,然後把過上好日子的期盼都托付在那個根本不認識,甚至見都沒見過的陌生男人身上,其他書友正在看:!
暗暗地歎了口氣,邱晨伸手把阿滿從大哥懷裡接過來,親親小丫頭的臉蛋兒,柔聲道:“阿滿是想跟著哥哥一起上學,對不對?”
阿滿這回終於抬起了頭,雖然仍舊嘟著小嘴兒,但一雙大而黑亮的眼睛裡卻閃動著希冀的光,看著邱晨糯糯地問:“娘,四哥說,滿是丫頭,不上學!”
看著阿滿小臉兒上滿滿的委屈,邱晨心裡軟的一塌糊塗,親了親阿滿的額頭,笑道:“阿滿是丫頭不錯,可阿滿會不會讀書?會不會認字?會不會寫字?”
隨著邱晨一聲聲詢問,阿滿的小臉漸漸抬起來,眼睛裡的光彩也燦爛起來,小腦袋用力地點著:“嗯,嗯,阿滿會,都會!”
邱晨笑著頂頂女兒的腦門兒,道:“對啊,阿滿會讀書、會認字、會寫字,到時候先生看了會很滿意,怎麼會不要這麼聰明的阿滿上學呢?”
“阿滿能上學?”阿滿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禁不住再一次確認。
邱晨毫不含糊地點頭應承:“能!”
一定能,自家出錢辦私塾,若是連女兒上學的要求都達不到,私塾也乾脆不用辦了。或者說,那個先生連這麼點兒通達都沒有,她也不要用了。她還不信了,天底下還找不出一個肯教女兒讀書的先生來了。
紅樓夢的背景禮教夠嚴苛了,可不也聘請了賈雨村教林黛玉讀書麼!
況且,就她了解的,這個時代雖說仍舊是男尊女卑,但針對女性的禮教教條並不像曆史上明清兩朝那般苛刻。寡婦鼓勵再婚,女孩子也不要求必須圈在家裡……更何況,封建禮教最嚴苛的對象也是高門大戶家的小姐,對於底層百姓來說,吃飯比天大,女孩子和婦人們,不照樣下田乾活、上坡挖菜。
其實,邱晨也知道,不論是這個時代,還是中國曆史的古代,女孩子延請西席教學,僅僅自家姐妹或者兄弟都是被允許的。可邱晨也知道,她要設立了私塾,就不會阻止村裡的孩子們來就館讀書。而她也知道,滿兒希望上的學校,也不僅僅隻有她和幾個哥哥,甚至就她一個人!
本來,邱晨對於第二天延請先生的事情滿懷信心的,可發生了阿滿這件事後,她卻有些不敢確定了。
不過,她既然答應了阿滿上學,就不會改變!姓潘的若是不同意阿滿上學,她寧可棄之不用,再尋找合適的先生!
邱晨幾句話把阿滿小丫頭哄得換了笑顏,摟著邱晨的脖子,很諂媚地接連在邱晨的臉上親了好幾口,惹得楊樹勇楊樹猛在旁邊連連抱怨,說阿滿小丫頭偏心,隻和娘親,不跟舅舅親。阿滿就趴在邱晨懷裡咯咯咯咯地笑著,朝大舅二舅皺鼻子做鬼臉!
楊樹猛就伸手刮刮阿滿的小鼻子,笑道:“小丫頭這麼舌口(舌口是一個字,kou四聲,方言,厲害潑辣),以後誰敢要哇!”阿滿皺皺小鼻子,哼了一聲,把臉一扭,埋進自家娘親懷裡,不理二舅舅了。
邱晨拍著小丫頭的背,安撫著像隻炸毛兒貓咪似的閨女。就聽楊樹勇在旁邊笑道:“等咱滿兒大了,招個上門女婿,守著你過,多少好!”
看著邱晨和楊家兄弟都如此寵溺阿滿,俊文俊書大了,已經懂好歹了,隻看著笑。
俊言俊章難免就有些不是滋味兒,阿福乾脆蹭過來,伸手摟住了邱晨的胳膊。邱晨就在炕沿兒上坐下,一手抱著阿滿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摟了阿福,小哥哥這才略帶羞澀地笑了。
“哥哥,阿滿能上學!”阿滿喜笑顏開地拍著胖胖的小手兒朝阿福顯擺。
阿福咧嘴笑的燦爛,點點頭道:“嗯,哥哥帶阿滿上學!”
邱晨親親阿福,心中感歎,這倆孩子的性格倒好像是弄反了,阿福羞澀溫柔安靜,阿滿活潑跳脫愛說愛笑,眼瞅著,還有點兒小潑辣……不過,阿福小小年紀就很有擔當這一點,卻讓邱晨很是滿意,好看的:。
男人有了擔當,才會努力拚搏奮發圖強,才會樹立威信一呼百應,才會被人信任受人重用……
男人有了擔當,才能是好兒子、好丈夫、好父親……
男人可以不強壯,可以不霸氣,更可以不富有不權勢,但絕對不能沒有擔當!
俊言嘟嘟嘴,有些不樂意地小聲道:“阿滿是丫頭,丫頭哪有上學的?姑姑就哄阿滿吧。”
小子聲音雖小,可邱晨離得卻近,就聽得很清楚。邱晨聽到了,阿滿自然也聽到了。
小丫頭立刻就紅了眼圈兒,猛地站起來,邁著小短腿就朝著俊言衝過去,小臉兒緊緊繃著,也不吭聲,揮起小巴掌就打在俊言頭上!
“唉喲,你咋打我,我是你四哥……唉喲,滿兒,我是你四哥……姑,滿兒打人啦……”俊言唉喲連聲,連連聲明自己的身份,卻根本不管用。滿兒小丫頭憋了一肚子氣,這會兒一股子悍勁兒發出來,哪裡肯住手,小巴掌拍打在身上倒是不怎麼疼,可當著一家人的麵兒被一個小丫頭打了,俊言還是覺得很丟臉。好在,他還知道自己是哥哥不能還手,又怕阿滿不管不顧地摔下炕,是以用兩隻胳膊護住頭臉的同時,還怕摔到阿滿不敢使勁兒躲……
小丫頭這股子彪悍勁兒,把邱晨、楊家兄弟和俊文俊書都驚住了,竟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直到俊言呼救,邱晨才猛地醒過神來,忙放下阿福,跳過去一把抱住阿滿,這才總算是把俊言解救出來!
“你這丫頭,還了不得了,居然打起哥哥來啦?……”邱晨將阿滿抱回來,自然要教育幾句。。
可沒想到,她這教育還沒開篇兒呢,阿滿叫了聲娘,一頭紮進邱晨懷裡,摟著邱晨的脖子嗚嗚地哭起來!
小丫頭這一哭,邱晨就傻眼了。
有些無良的大舅二舅正要笑話幾句呢,被小丫頭一哭也愣住了,另外幾個皮小子一看這陣勢,也隻能麵麵相覷。最苦的就是俊言了,挨了一頓打不說,阿滿這一哭,他簡直覺得自己快被嘔死了。
明明挨打的是他好不好?咋打人的還先委屈地哭起來啦!搞得好像是他欺負了小丫頭一樣的……他才是最委屈的那個好吧?!
見俊言苦著臉,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俊文一巴掌拍在這小子的屁股上,笑著嗔道:“你還苦著臉乾啥?看滿兒被你委屈的,你都多大了,還不知道讓服著妹妹……還不快去和滿兒陪個禮,哄哄她快彆哭了!”
俊言摸著被打的麻麻的屁股,扭著身子看著俊文,可憐巴巴地喊:“大哥……”
俊文一冷臉,嗬斥道:“還不快去!”
俊言又扭頭去看俊書:“二哥……”
俊書倒是笑模樣兒,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栗子,道:“成啦,你是哥哥,不說護著妹妹,還把她氣哭了,你也彆委屈了……你還說滿兒不能上學,人家滿兒認得字比你還多呢,背詩也比你多……”
俊言原本想撒個嬌討個可憐,可沒想到大哥二哥一個兩個的每一個替他說話的,委屈的咧著嘴嘟噥:“還說我,你們不也是哥哥……”
“嘟囔啥呢?!”俊文聽到抬手又要送巴掌過來,俊言一哆嗦,連忙一出溜,躲開俊文的巴掌。
皮小子眨巴眨巴眼睛,轉頭看看坐的安安穩穩看熱鬨的爹爹和二叔,臉色更苦了一分。再抬頭看還趴在邱晨懷裡哭得嚎啕的滿兒,嘟嘟噥噥的,“難怪大龍總說小丫頭麻煩,動不動哭哭啼啼的……多大事兒啊,哭起來沒個完……”
邱晨眉頭微微一跳,不著痕跡地垂下了眼睛,附在滿兒的小耳朵旁,悄聲道:“滿兒,你哭沒用啊,你要讓讓那些看不起小丫頭的看看,你比他們認字認得多,比他們背詩背的好,寫字、講故事也比他們好……讓他們服服的,其他書友正在看:!”
滿兒小丫頭顯然是聽懂了娘親的話,心下也覺得娘親的注意好,哭隻能讓俊言被人訓一頓,可娘親說的,認字、讀書、寫字好了,才能讓那些人都服氣!再不敢說什麼小姑娘不能上學!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