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晨一下子地歡喜輕鬆起來,笑著對那老人道了謝,又說了幾句閒話,就告辭出來了。
青江已經吃完了,一見邱晨回來,連忙站起身來:“夫人,您要的麵我怕冷了沒讓他們上,您先坐,小的這就去讓他們給您上麵!”
邱晨笑著答應著,隨即又大聲道:“讓他們再給上兩碗,再切一斤牛肉上來。你餓到這個時辰,恐怕早就餓壞了,一碗麵可不夠!”
舒舒服服地吃了一碗熱湯麵,吃了兩片牛肉,邱晨就很飽了,剩下的都讓青江吃了。從食鋪子裡出來,邱晨又吩咐青江趕著車子去了老胡家買了幾隻肴兔和燒雞,還把人家肴好的一大包雞雜都包了圓兒,這才心滿意足地往家去了。
幾日沒回家,彆說孩子們見了親熱的不行,都圍上來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阿滿更是趴在她懷裡,摟著她的脖子不撒手……就是家裡的仆從們也是個個歡喜非常的。
大興家的趕緊去加菜,收拾邱晨帶回來的肴兔燒雞,青杏和玉鳳則快手快腳地備好了熱水,伺候著邱晨泡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乾淨柔軟的薄棉衣棉褲,這才舒坦地走進溫暖的裡間,踢了鞋,和孩子們一起上炕。
大興家的帶著青江家的、順子家的送進飯菜來,青杏和玉鳳接過來,在炕桌上擺了,邱晨就揮手吩咐青杏玉鳳:“你們拿三隻肴兔、三隻燒雞,分給三家,你們也去前邊跟家人一起吃飯去!吃完了再回來伺候吧!”
青杏和玉鳳都習慣了邱晨的脾氣,歡歡喜喜地謝了賞,拿了肴兔燒雞,去前院跟家人吃飯。
老胡家的肴肉,孩子們曾經想象中最美味的食物,這會兒雖說日子好了,幾乎每一頓都能吃到雞鴨魚肉的,但老胡家的肴肉,孩子們還是比較喜歡的,一個個吃的小嘴兒油汪汪的,特彆是阿滿,最愛吃邱晨買回來的雞雜,自己用胖胖的小手抓著,小嘴兒鼓湧鼓湧的,三兩口就消滅掉一隻,其他書友正在看:。
阿福則特彆愛吃雞爪,兩隻燒雞的雞爪都被他包圓兒了。俊言俊文愛吃雞腿兔腿,俊文俊書大了,知道讓服弟弟妹妹了,隻隨意地吃著其他部位,俊文還沒忘了給姑姑夾了一隻雞翅膀,成子則夾了一隻雞雜給邱晨放進盤子裡。把個邱晨樂的滿臉燦爛的,這倆孩子沒白疼,還注意到自己愛吃雞翅膀雞雜了……這麼細心體貼的孩子,也不知將來會便宜了那個閨女。誰家閨女嫁給他們,一定是有福的!
歡歡喜喜、熱熱鬨鬨地吃了晚飯。青杏和玉鳳也吃完飯回來了,端了水伺候眾人洗了。
邱晨從衣櫥裡拿出幾件珍珠毛的毛坎肩兒,都搭配著珍珠毛的皮大衣,大衣的款式是邱晨給青江家的,不是這個時代習慣穿的鬥篷,而是現代的兜帽大衣,帽子裡也襯了雪白柔軟的珍珠皮,大衣外表俊文俊書用的是寶藍素錦,俊言俊章用的是棗紅提花緞,成子和阿福和阿滿則都是用的青色的素色錦緞。
成子每日和工人們在一起,不好穿太過鮮豔的錦緞。阿福阿滿兩個孩子卻是守著孝呢,可不能穿大紅大綠的鮮豔顏色!
另外,每個孩子還有一雙同樣襯了羊羔皮的短統靴,還有露指頭的棉手套。
邱晨讓一群孩子當時將新衣裳穿上,一個個毛茸茸的,簡直就是大大小小幾隻熊……把邱晨逗笑了,孩子們也笑成一團。
笑鬨了一陣子,邱晨吩咐玉鳳:“去,把我買回來的灰鼠皮拿出六張來,再拿上兩隻肴兔、兩隻燒雞,跟我去趟西院。”
孩子們鬨了一陣子,邱晨就讓他們脫了大衣裳,在炕上寫字讀書,自己則帶了玉鳳去了趟西院。看過林老太太的炕熱呼呼的,屋裡的火牆也燒起來了,房間裡暖洋洋的,又和林老太太三人說了幾句閒話,這才轉了回來。
進了大門,邱晨對大興吩咐:“西院盯著些,柴和碳都不能缺了。另外,西院沒有馬車,若是他們用車麻利些,彆讓人覺出怎樣來。咱們要是買到什麼新鮮菜,也彆忘了給那邊送一份過去。”
大興連聲答應下來。
邱晨又問了大興學堂裡燒火牆的事,大興也答應說已經燒上幾天了,從十月初一開始的。邱晨想了想,十月一之前確實沒有太冷,這才罷了,回後院去了。
回了屋,除了大衣裳,邱晨上了炕,給孩子們檢查了作業,又出了幾道算術題給孩子們做。道戌時末,才打發孩子們回房睡覺去了。
邱晨也給阿福阿滿洗了手臉、洗了腳、刷了牙,鑽進被窩講故事睡覺。
身下的炕燒得熱乎乎的,夜裡睡得特彆踏實,仿佛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讓人心安的味道,睡在自家的炕上,特彆放鬆,特彆沉!
睡得正香,突然門外傳來玉鳳的叫聲:“夫人,夫人!”一貫沉穩的玉鳳,今晚的聲音裡卻滿是急惶和恐懼,打著顫,在寂靜的黑夜了,頗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邱晨一個機靈醒過來,穩了穩神,取了一件大衣披在身上,及了鞋出了裡屋。外屋的火牆填了木柴,房間裡也不冷,邱晨揚聲叫玉鳳進來。
“什麼事?”邱晨微微皺著眉頭,聲音卻儘量放平緩了。半夜裡睡得正香被叫醒,任誰也不可能高興,但她已經冷靜下來。
“夫人,二魁,二魁嬸子……”玉鳳也不知是不是太冷了,還是太恐懼了,哆嗦的說不成話。
邱晨卻一個寒顫,完全清醒過來。
“怎麼樣?什麼時候發動的?可去請了收生婆?”邱晨一連串問出好幾個問題。
玉鳳青杏進了屋,看到邱晨似乎暖和了些,也平靜了些,終於可以清楚地回答了:“亥時末發動的,二魁叔過來報信後已經去請收生婆了,其他書友正在看:。我娘和青江嬸子、順子嬸子都已經過去了……”
一聽大興家的三個人都過去了,邱晨略略安了心,一邊動手挽著頭發,一邊吩咐玉鳳,將她前些日子準備好的消了毒的外傷用具、藥品、酒精都拿出來。然後,她匆匆穿了棉衣棉褲,裹了一件風氅,囑咐青杏在屋裡好生守著兩個孩子,她則匆匆地出了家門,徑直奔著二魁家去了。
八月底,二魁家已經搬進新屋子裡去了。學堂那邊由村子裡又找了一名婦人,每日去學堂打掃做飯。
邱晨抱著她之前備好的外傷用醫療銅匣子,玉鳳打著燈籠在她前麵一步處照著亮,一出家門,十月深夜已經有些刺骨的寒風撲麵吹過來,讓兩人同時瑟縮了一下,邱晨裹了裹身上的衣裳,瞥了眼玉鳳身上同樣緊裹的還算厚重的棉襖,吸了口冰冷的空氣,道:“走吧!”
主仆倆就在家門口折向西行,越過西院,很快來到了位於林家和蘭英家中間的二魁家。
此時二魁家的大門敞開著,兩人還沒走進去,就看到正屋房門和窗戶透出的燈光,還有隱隱的晃動著的人影子來。
進了二魁家,大門一側的角落裡傳出兩聲低低的犬吠,邱晨喝了一聲,搬家時山子剛剛抱回來的小狗崽兒聽出了聲音,就嗚咽了一聲,縮回院子角落的狗窩裡去了。
踏進院子,二魁家裡的情形看的更清楚,不但裡屋有人,燈火明亮的堂屋裡也有人在忙著,冰冷的空氣中蔓延著一股燒柴火的煙火味兒。邱晨暗暗點頭,看來已經有人在燒熱水了。
兩人匆匆進了屋門,大興家的從堂屋的灶膛前站起很來:“夫人,你過來了!”
邱晨點點頭,問:“怎樣了?”
“蘭英和青江家的、順子家的都在裡邊,嗯,青江家的懂點兒收生,說是還早……”顯然,生產這種事沒辦法讓人放鬆,平日一貫爽利開朗的大興家的這會兒也帶了明顯的緊張。
邱晨抬手拍了拍大興的肩膀:“好了,彆緊張,準備水,我進去看看,可能一會兒要洗手。”
經過寬慰,大興家的似乎鎮定了些,點了點頭,繼續蹲下去燒火。邱晨抬手挑起東屋的門簾,又回頭對緊跟在身後的玉鳳道:“你去西屋看看,山子和石頭怎麼樣了,若是兩個孩子……嗯,給他們穿好衣服,帶他們去咱家,跟阿福阿滿一塊兒睡去。送孩子們回去,你跟青杏看好孩子就行了,不用回來了。”
玉鳳畢竟隻是十二三歲的孩子,這種情況留在這裡幫不上忙,還跟著擔驚受怕的。更何況,生孩子這種事兒,也不是未婚的小姑娘能參與的。
說著,邱晨從玉鳳手裡接過酒精壇子,一手拎著酒精,一手抱著醫療匣子進了裡屋。
屋裡點了隻點了一支油燈,青江家的、順子家的站在炕下,蘭英則跪在炕上,正在給頭朝裡躺在炕上的二魁家的擦著臉。
見邱晨進來,青江家的和順子家的都曲膝見禮,然後上前接過邱晨手裡拿的酒精壇子和醫療匣子。
蘭英則好像籲了口氣道:“海棠來啦!”
二魁家的聽到動靜,也抬眼看過來,似乎想對邱晨笑笑,可恰好一波陣痛襲來,讓她未展開的笑容瞬間扭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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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讓這倆人捅破這層窗戶紙了……
下邊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