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小沒良心的(2 / 2)

兒女成雙福滿堂 紅粟 7987 字 7個月前

邱晨笑著跟青杏打了個眼色,拉著玉兒的手一邊往前邊兒走,一邊笑道:“這送東西講究的是個合心,合了心意,普通糕餅也是難得的。”

說著話,邱晨帶著玉兒進了三進正房,也不在正廳裡,徑直帶著玉兒進了東次間。

虎頭已經由青江家的母女帶回家休養,這會兒,三進院偌大的五間正房裡,安然靜謐,隻有裡間炕櫃上的座鐘發出細微的嗒嗒聲。邱晨讓著玉兒在臨床的榻上坐了,笑著招呼一聲,進了東耳房洗了手,摘了身上的圍裙走了出來。

青杏已經跟了回來,奉上了兩杯茶和幾盤點心,其中一盤靠著邱晨這邊放的就是兩個綠瑩瑩的青團子,旁邊顏色黃綠的團子應該就是艾窩窩了,這個卻與後世邱晨吃過的不同。

邱晨入了座,讓著玉兒拿了一塊小蛋糕吃著,她自己也捏了一塊艾窩窩品嘗起來。還未入口,一股微苦的艾草香氣就撲鼻而來。邱晨眼睛微微一亮,唐家的這個艾窩窩居然是真的加了艾草汁液做成的。

咬了一點點,艾草的味道並沒有想象的那麼濃,又加了糖,入口苦澀不重,反而彆有一股藥草香氣,真心很對邱晨的胃口。

把最後一點兒艾窩窩送進嘴裡,邱晨微微眯了眼睛慢慢品味了一會兒,然後抬眼就看到唐玉兒正張著一雙水潤烏黑的眼睛望著她,那神情簡直如同小鹿一般懵懂可愛。

邱晨勾唇綻開一抹笑,“唐師母心思靈巧,這艾窩窩既保留了艾草的淡香,又沒有苦澀味道,真是好吃的很!”

唐玉兒在邱晨看過來的時候,就慌張地避開了眼睛,聽邱晨這麼誇讚,也略略放鬆了些,微笑著謙遜道:“太太過獎了……不過,阿娘做的艾窩窩是很好吃,不光我和小弟,就是爹爹也喜歡。……可我跟著阿娘學了幾年了,總也做不出阿娘的味道。”

為了一塊糕點做不好而神情沮喪……還真是個單純的小姑娘!

邱晨微笑道:“學會了慢慢琢磨,想來你也有一天能夠做出這麼好味道的一天!”

玉兒似乎受到了鼓舞,抬起眼睛看向邱晨,眸子亮亮的,連連點了點頭。似乎又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微紅著臉道:“多謝太太勸慰,我會慢慢學。”

邱晨不想就這個話題說太多,一轉道:“玉兒平日在家做什麼?我聽說你弟弟臻煥讀書很好,想來你也跟著唐先生讀了不少書吧?”

玉兒微笑著垂頭道:“我沒有讀太多書,父親不過是教了我‘三百千千’就罷了手……也就是識兩個字而已……閒暇時也拿本詩詞看看解悶兒。”

邱晨笑道:“我也識字不多,不過我不愛詩詞,就愛詞話、遊記之類的雜書……”

又略略說了兩句,春香匆匆捧著唐玉兒的籃子,裡邊熱氣騰騰的透出一股糯米粽葉的香氣。月桂也捧了一盤子熱氣騰騰的粽子過來。

邱晨就招呼著唐玉兒嘗了一隻粽子,唐玉兒吃過讚歎了,也就起身告辭。

邱晨讓月桂和春香拎了籃子送她出去,看著小姑娘纖細嫋娜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二進院的穿廊中,方才收回目光轉了回來。

之前她初聽這個小姑娘時,還曾考慮過俊文的婚事,可如今看來,這個小姑娘溫婉柔順倒是頗合這個時代的審美眼光,可這性子也難免太粘糯了些,天長日久地在一起,會不會覺得悶呢?

回轉頭,邱晨就把這一閃而逝的念頭撂下,去後院看著陳氏和玉鳳已經帶著人將蒸好的粽子分盛到一隻隻麥秸小籃子裡,交給小丫頭送到前頭去,讓趙九打發人給村裡的老人送去。

邱晨親自拎了兩隻籃子出了,去前頭三奶奶家坐了坐。又去滿囤家看望了一下王氏。期間站在荷塘北岸看著南邊兒草木叢中忙碌的孩子們,連說帶笑的竟是歡騰的不行,不由失笑著放下心來。虧得她還擔心天氣太熱孩子們受不住,看樣子,孩子們的適應能力還是蠻強的。

一群孩子清理了一天雜草,彆的不說,但是又熱又曬,就讓孩子們的皮膚都變了顏色,到了晚上,看著阿福泛紅的有些曬傷的小臉,邱晨自己先心疼起來了,連忙拿了特製的膏子給阿福敷臉……

端午節統共放了一天假,先生們回家團聚一回,傍晚就乘著林家的馬車回來了。

第二日,孩子們恢複了上課,收拾前邊荒地的活計自然就落在了家丁和臨時雇傭來的人身上。

端午轉天,邱晨也不多理會那邊的事兒了,開始帶著人扒馬鈴薯,又把新的的馬鈴薯挑選過後,在清水鎮的莊子上挑了一塊肥地種上,並特意安排了自家管理院子的一個家人過去看護著。

馬鈴薯扒完定了地,邱晨也就甩手不管了。然後帶著幾個小丫頭給後院的玉米授粉。又將留下來的一般玉米種子種到池塘邊剛剛開墾出來的一小片地上。

忙碌完了這些,又是三天過去了,天氣一直清朗無雲,日頭越來越毒辣,天氣也越來越熱了。眼瞅著,麥收的時節到了。

作坊裡的工人們都是各家的勞力,平日的活計可以拋給家裡人,麥收是跟老天爺搶糧食的時節,一刻也延誤不得,作坊裡就放了六天假,讓工人們回家幫著家裡麥收。

林家隻有清水鎮的那一百畝地種了小麥,還大都是佃出去的,有楊樹猛和趙九理會著,也不用邱晨操心。

於是,最繁忙的麥收,邱晨反而難得的悠閒起來。然後就開始琢磨著穆老頭兒留下的手劄,配製一些她沒做過的藥丸子,再去後院伺候伺候西紅柿、西瓜和玉米之類的,實在是難得的優哉遊哉。

可好像看不得她輕鬆悠閒似的,這樣的日子沒過兩天,大部分人家的麥子還沒收割呢,安陽傳了話來,河工上發生了騷亂,河上督工的一個林姓太監被打死了,工部的那個郎中也被羈押了!

新任指揮簽事許繡聞訊自然帶兵前去彈壓,可到達河工工地一看,那些膝蓋下生滿了瘡,雙腳潰爛,皮包骨頭,幾乎沒了人樣兒的民夫們時,許繡也根本下不去手了。

那樣的情形,哪怕是這位久曆戰場,見多了殺戮死亡慘烈場景的軍漢也忍不住雙手顫抖……實在是,太慘了!

更彆說那些兵丁們,這些民夫們好些個都是他們認識的,有的是同村的村鄰,有的是同族同家的兄弟,甚至,有的就是他們的父兄……好些個兵士忍不住當場就紅了眼,繼而就一個個怒氣勃發起來。

許繡是帶慣了兵的,自然知道兵丁嘩變的後果,立時下令後退,遠離那些河工,然後把當地的兵丁列隊訓誡,隻帶了他從北邊帶來的親信兵丁趕過去,跟為首的幾名河工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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