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就欺負你(1 / 2)

兒女成雙福滿堂 紅粟 14618 字 7個月前

這家夥!這樣一臉麵無表情的樣子……真是太拉仇恨了!

邱晨微微垂著眼睛,將眼底的一絲笑意掩住,轉瞬再抬起眼睛來,已經恢複成一臉溫婉的淡笑柔順。du00.com

淑儀接連被邱晨和秦錚堵了兩回,一口氣噎在喉嚨裡,吐不出咽不下的,整張臉從青白變成了青紫,目光盯著秦錚,無限哀傷幽怨的,幾乎忘記了身旁還有許多人為之側目。

她感受不到,她母親卻將眾人眼中的驚訝和隨之的鄙夷嘲諷看的清楚,知道若是由著自家閨女這樣下去,名聲就徹底毀了。以後再有所圖謀就更難了。

二姑太太上前拉了把自家閨女,淑儀被母親一拉,滿心的委屈幾乎抑製不住,紅著眼圈差點兒當場哭出來,二姑太太哪裡能讓她在這種場合哭,連忙扯著僵硬的笑容寬慰道:“你表哥在跟你開玩笑呢!”

淑儀臉色稍霽,正想著借坡下驢,卻聽得秦錚在旁邊正色道:“姑母此言差矣,我沒有絲毫玩笑之意。我選中做妻子的人,不會不好!”

二姑太太和淑儀的臉色僵硬著再次難堪起來,秦錚卻還嫌不夠,繼續道:“吾妻是吾做主求娶,自然是最合吾意,乃與吾心神想通之人。而且,吾妻溫婉淑慧,寬厚賢良,一向不喜與人爭執,待人最是寬厚善良,非心懷叵測者,方侮蔑惡意……辱我妻者如辱我!”

這一番說出來,已經不是單單誇讚自家老婆多好多好了,更點名了,隻要跟自家老婆過不去,很挑鼻子豎挑眼的,就是心懷叵測,就是故意抹黑,惡意揣測。而最後一句,短短幾個字,卻明確地表明了他的態度,侮辱他的妻子就如侮辱他本人一樣。至於後果,不須贅述,隻要想想秦錚在北邊時是如何對待北戎入侵外族就該知道了。

二姑太太和淑儀已非僅僅臉色難看了,從秦錚那冷厲的沒有絲毫溫度的聲音中,她們又怎麼可能聽不出話語中明顯的警告意味。這不但是護著那婦人,竟是直接撂下話來警告,不僅是她們母女,不論是誰,隻要想動那個婦人,或者那兩個孩子,不如先想想秦錚會是什麼態度,又會怎樣應對甚至回報!

“你,你莫忘了,我可是你嫡親的姑母!當初……”二姑太太又羞又窘,一時氣怒攻心有些口不擇言起來。隻不過,衝口而出‘當初’二字之後,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猛地將後邊的話頓了回去。

可惜,她此時頓住顯然有些晚了,秦錚臉色一冷,盯著她冷冷質問:“姑母有話請講當麵,當初,如何?”

這位二姑太太自詡為秦修儀唯一的嫡親妹妹,秦修儀初娶紀氏之時,看哥哥跟嫂嫂恩愛,這位對紀氏也頗為親近,隻不過,待到秦修儀納了新人,將紀氏冷落之後,這位二姑太太也隨之對紀氏冷淡下來,甚至連秦錚這第一個嫡出侄子,也沒親近幾回……妄紀氏最初還將她作為知心姐妹對待,還拿出自己陪嫁中的許多貴重之物給她添妝,卻沒想到,最終得到的卻是冷嘲熱諷,和嫌棄地遠離。

若說秦修儀薄情寡義是紀氏患病早逝的主要原因,這位二姑太太的所做作為,就無疑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就是紀氏辭世之後,秦修儀對秦錚並沒多少關切,在一年之後就娶了李氏女做了續弦,秦錚小小年紀失恃,又沒有父親的關照,在偌大的梁國公府中生存,可謂群狼環伺,之艱辛可想而知,作為他唯一的嫡親姑母,那個時候卻不曾給予半點兒庇佑和保護!

當初?這會兒,被秦錚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她這是要提及當初與他母親的親近呢,還是要替他小時候,她的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被秦錚如此不客氣地質問著,二姑太太一貫自持清傲的臉上,難堪地漲紅成一片。雖然理屈,她卻還想著為自己辯解。

張了幾回嘴,二姑太太終於壓製下心頭蓬勃的怒氣,也努力讓自己的臉色平緩了些,看著秦錚痛心地歎息,道:“連哥兒,你十四歲前往北邊投軍,一去就是十幾年,姑母在家無時無刻不在掛牽著你的冷暖安危……或許是我們娘倆兒分開的時間太久,難免生疏了,也或許是你受了某些小人的讒言蠱惑,讓你對姑母有所誤解,可姑母對你這一片心,跟對淑儀是一樣的啊!”

這一番話說的,她自己都覺得為之感動,秦錚卻仍舊臉色淡然,沒有任何表情變動。

沒有辦法,二姑太太隻能繼續替自己圓場,連連歎息著道:“算了,誤會一旦形成也不是一言半語能夠解釋的清楚的,姑母也不忍難為你……算了,以後你終歸能明白過來的。”

說著,二姑太太勉強收了臉上的戚色,目光轉過另外幾位自始至終沒有參言的姑太太姑奶奶們,最後落在邱晨的身上,斂了神色,肅正道:“你既然嫁給連哥兒,以後就多規勸著他不要總是意氣用事,勸著他多跟親近之人往來……哦,你若是有空,不妨也多去我府裡盤桓盤桓。你婆母去得早,有些規矩沒人跟你交待,你去我那裡,我也替你婆母指點你一二,也省的出去丟了你秦家和連哥兒的臉!”

秦錚一聽這話,又想開口,卻被邱晨抬手按了一把阻住。

邱晨仍舊掛著一臉和氣的笑容,朝著二姑太太微微曲膝道:“多謝二姑太太操心。隻是,夫人在婚前就已經替我請了兩位宮裡的嬤嬤,教導我禮儀規矩。得了夫人的囑托,那兩位嬤嬤教導的極為儘心周全,就連前日進宮,皇上也讚我規矩做的好呢!”

二姑太太表情凝固著,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嘎巴嘎巴嘴,終究沒有再自討無趣,揮揮手也不知跟誰打招呼:“今兒該見的都見到了,該說的也都說了,我那裡還有好多事兒,就不多留了,先走一步了!”

說著,拉著一臉惱怒頹敗的淑儀匆匆除了敞軒。見她們母女離開,姑太太姑奶奶們也才動身趕上兩步相送……不管怎樣,這大規矩上,誰也不會讓人找出大錯來。

秦修儀答應了秦錚的要求,將阿福阿滿認在名下,之後就去菡萏園知會李氏,以免這個沒腦子的在會宴上給兩個孩子難堪,從而更讓長子離心。

好一會兒才將話說透,也將李氏勸的答應了,這才勉強跟著李氏一起趕到了後園,進了後院就陸續遇到剛剛趕過來的幾位庶子和李氏所出的嫡次子,還有幾名未成年的庶女……

一大群人不斷見著禮,寒暄說笑著趕到敞軒外,卻迎頭遇上了氣衝衝臉色難堪的二姑太太。

秦修儀心中疑惑,連忙詢問道:“這就要開宴了,你們母女怎麼出來了,可是有什麼事情?”

“舅舅!”淑儀一看自家舅舅,就忍不住委屈地叫起來,想著跟舅舅訴訴苦,讓舅舅出頭替她和母親出氣。

二姑太太卻比她看得多許多,心中就秦錚如今身份,早已經不是依靠父母祖蔭過活,有自己的戰功、自己的封爵,就是娶進來的這個婦人,據說也是做生意的好手,掙銀子簡直跟水流一般……這兩口子一個擅權有功,一個熟諳經營之道,大把大把地掙著銀子……彆說她一個沒落家庭秦錚不會在意,就是百年老勳貴的梁國公府,在人家眼裡或許也隻是個空架子罷了!

剛剛那些人奉承諂媚的樣子她又不是沒看到,又不是不明白各種原因,雖說對秦錚多有氣惱,卻也不敢在這會兒當著人家的麵兒得罪人。

眼看著淑儀就要告狀,連忙伸手拉住她,笑著對秦修儀道:“剛剛已經跟姐妹和侄女們說過話了,家裡還有事,我就不留飯了。”

秦修儀看著外甥女的模樣明明是受了委屈,不過這會兒聽二姑太太如此說,他也沒有太多心思理會,於是也就隨意道:“也好!你們離得近,淑儀沒事兒就多到舅舅這邊來玩吧!”

淑儀還有些不甘不願,但被母親拉了一把,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緣由,也不再執拗,隨著母親答應著辭了出來。

待出了二門坐上自家的車子,二姑太太臉上強維持著的笑容一下子散了,隻剩下滿臉冷色和滿眼的忿恨。

咬了咬牙,她拍拍紅了眼的女兒,寬慰道:“他們正值新婚蜜裡調油的時候,且容她得意幾日,反正你年紀還小,咱們有得是時候跟她計較。”

“娘親……”淑儀終於忍不住撲進母親懷裡,抽噎著哭起來。

二姑太太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輕輕拍著女兒的脊背,隻是她微微眯起的眼睛緊要的牙關,泄露出她此時心中深深的恨意來。

再說梁國公府後院的會宴,雖然二姑太太母女提前離開,卻沒有影響到這邊會宴的好氣氛。

就連原來邱晨最防備的李夫人,也表現的頗為和氣,不但沒有為難或者出言嘲諷,還備了見麵禮,給了阿福一塊歙硯,給阿滿則是一個赤金項圈兒。

邱晨滿心疑惑著,卻沒有表現出來,帶著孩子滿臉歡喜地謝了。

秦修儀顯然也很滿意,詢問了阿福的學業,沒想到,一問之下,見阿福竟是有問必答,還答得頗為有理有據,不由起了欣賞之意,竟拉著阿福考問起來,一連問了七八個問題,阿福大都能夠流利回答上來,隻有個彆問題略有些不足,卻已經非常難得,更彆提阿福隻是個七歲不足八歲的孩子了。

“哎喲老爺,您疼孩子有心考校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大夥兒還等著開宴……您要是想教導這孩子,以後還不是有得是時間!”李夫人笑著勸慰著。

邱晨抱著阿滿的手微微緊了緊,就聽秦修儀捋著胡須嗬嗬笑將起來:“哈哈,這個孩子心思聰慧也就罷了,倒是這麼個年紀就能如此冷靜沉穩,不卑不亢……實在是難得啊。好了好了,今兒就到這裡吧,傳膳吧!”

李夫人沒有為難,其他人自然也沒有找茬的,一頓讓邱晨忐忑了半天的晚宴,竟是其樂融融賓主儘歡了。

一直到戌時兩刻,宴會這才散了,姑太太姑奶奶們去了客房安置,邱晨也在恭送了秦修儀和李夫人之後,一家人回了梧桐苑。

路上,兩個孩子都有些困頓了,邱晨攬著阿福,秦錚抱著阿滿分彆乘了亮轎。邱晨輕輕地拍著阿福的脊背,心裡卻在琢磨著李夫人的異常。秦錚之前跟秦修儀交待過孩子們的事情,那李夫人之所以變得那般‘和藹’,想必也是秦修儀在其中周旋所致。

對於這種後院女子的心思,邱晨完全沒辦法想象,卻知道,這些圈於後院的女人,必須依靠著男人生存,在家是父兄,出嫁是丈夫,晚年則是兒子……她們為了生存,為了競爭更有利的生存條件,其心思手段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儘管李夫人一時‘和氣’,她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甚至,她琢磨著自己保護孩子們的措施,還有哪裡有紕漏之處需要彌補完善的,也要立刻周全起來才好。

秦錚陪著她安置了兩個孩子,邱晨特意叫了陳氏來,將孩子們居住的二進院清理了一遍,凡是原來梁國公府的下人,哪怕是隻能在院子裡打掃的粗使丫頭,也都一個不留地剔了出去,挪到一進院落裡去居住。經過甄彆挑選後,隻允許陳氏認可的幾個人,每日早飯後進來清理打掃一個時辰,其他時間絕對不能停留。

這一係列措施之後,邱晨又委托陳氏暫時住到二進。

“這些日子少不得你要多受累了,等搬出去也就好了!”

陳氏連連應是,壓低了聲音道:“夫人放心!”

邱晨點點頭,陳氏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去二進裡盯著去了。

轉進自己屋裡,邱晨卸去妝容,拆了發髻,這才覺得渾身酸疼無力的很。拿自己製的舒緩精油泡了個澡,又讓含光推拿了一番,這才覺得渾身的酸軟脹痛好了許多。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等她醒來,身旁的人又不見了。她活動著胳膊伸了個懶腰,這才緩緩坐起身來。

自從嫁過來,她是越來越懶了……哪怕昨晚某人很憐惜地忍著沒有做到最後……她卻仍舊一夜酣夢到天明。好在,經過一夜的休息和穆老頭兒教的推拿按摩,她今兒一早醒來感覺腰腿的酸疼都好了許多。特彆是精神飽滿,神清氣爽的,讓她心情都跟著好了起來。

丫頭們聽到聲音進來伺候著,洗漱梳頭,穿了一套繭綢的襖裙,邱晨掃了兩眼鏡子,就徑直出了屋,也沒用丫頭婆子們跟著,自已一個人去到梧桐苑的後園。

梧桐苑的後園很大,幾乎有梁國公府後花園的一半兒大小,裡邊修建的也極為精致奇巧。雖說經過十多年的散漫疏於打理,院子裡的花木許多沒了形狀,卻仍舊透露出一股蓬勃的生機。

婚前休整院子的時候,秦錚故意沒讓人太過修剪,僅僅將甬路上的野草野花清理出來,其他地方的花木則保留著自然生長的樣子,如今到了三月末,春日已深,一園子的花木都蓬勃生長起來,花開一片一團的,滿眼繁華蓬勃。

邱晨活動著胳膊腿兒,看著滿眼的蓬勃,清晨的微風涼涼地吹拂過來,讓她微微地眯了眼睛。這滿眼的花木繁盛真是令人愉悅……若是換成滿院子的果樹菜園,就更讓人欣喜了。那樣子,早晨鍛煉還能順道整理一下菜園子,采摘些蔬菜回去,比這滿院子沒用的花木有意思的多。

雖然如此想,也不妨礙邱晨賞花。

她活動了一會兒手腳,算是做了熱身,就拎起長裙的裙角兒係在腰間,露出天青色的繭綢袷褲來,開始沿著甬路慢跑起來。

穆老頭兒不著調,但昨日那番話還是很有道理的。不過是幾日夜間運動就讓她腰酸背疼的受不住了,究其原因也是這具身體太過缺乏鍛煉,用湯藥、用精油、用推拿之術不過是臨時緩解,真正緩解消除肌肉酸疼的辦法卻隻有一個,那就是運動和鍛煉,不但能夠鍛煉身體強健體魄,也能夠增加身體的承受能力和柔韌性……那啥的能力自然也能增強。

雖然穆老頭兒說她這具身體可能因為之前那場大病傷到,很可能影響了生育,可她卻並沒有放棄。通過鍛煉提高身體素質,或許也可以提高受孕的可能……秦錚對阿福阿滿好,親生父親也不過如此,或許正是因為如此,讓邱晨有些想給他生個孩子,生一個流淌著他的血脈的孩子。

剛開始鍛煉,邱晨並沒有急於求成,她跑的很慢,繞著甬路一邊跑還一邊欣賞著兩旁的花草樹木。

繞過一大塊形態玲瓏的太湖石,眼前豁然開朗,一片足有一畝的空地上,隻有一棵冠蓋如雲的大樹,樹冠高聳入雲,就在一團團新綠之中,樹葉掌狀分裂如花,樹乾雖高,卻挺直如鬆,又像是傘柄,撐起如蓋的樹冠,幾乎將一畝方圓的空地遮蓋個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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