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家裡來人了(1 / 2)

兒女成雙福滿堂 紅粟 13674 字 8個月前

剛剛事發突然,邱晨一時沒反應過來,等車子重新啟動,她得以平複心緒重新思考,很快就大致猜到了來人的身份。du00.com能夠稱呼她為林家大奶奶,又口稱她家小姐的隻有一個!

想明白了,邱晨瞬間就恨上了楊璟庸。

他不說林嫻娘就在他的彆院裡住著麼?怎麼就讓人跑出來了,還當街求救,這是搞得哪一出?

示意陳氏靠近一些,邱晨將自己的猜測跟陳氏說了,又道:“回了府,你去認認,看是否認識,若確是那邊的,什麼也不用問,塞了嘴送回去。若不是……”

說到這裡,邱晨頓住,略略沉吟了片刻,低聲道:“若不認識,就你和秦禮兩個去問問,問清楚了,再做處置。”

若真是林嫻娘身邊的婆子,邱晨真是覺得頭大了。

在安陽的點心店已經開了分店,生意眼看著一天比一天好了。家裡又有田畝土地種著,溫飽不虞不說,隻要努力,日子眼看著一天天好起來了。真不知道林嫻娘心裡怎麼想的,居然跟著楊璟鬱跑了……偏偏,沒能籠絡住楊璟鬱,還讓人當做物件兒送給了楊璟庸。

最最可恨的是,林嫻娘一直跟著她在安陽做生意,也是從安陽回劉家嶴的路上跑的路。她不顧及自己的名節種種跑了,何曾想過她邱晨會不會因此受到牽連?虧得一行的先生們回了劉家嶴,沒有出什麼人命,若是搭上那幾條人命,邱晨又豈能那麼輕易脫身?

心裡過著這些事情,讓邱晨一陣煩躁,一陣氣悶。

陳氏端了茶上來,輕聲地寬慰著:“夫人且寬心。她們出來一趟不易,想必也沒有鬨出什麼風聲,隻要妥善處理,不會有什麼後患的。”

想及肚子裡的血肉,邱晨輕輕地籲出一口氣來,低頭看了看自己仍舊平坦的小腹,緩緩點了點頭:“我知道,你不用掛心我。這事兒……回去後,趕緊打發人找侯爺,將此事跟侯爺說一聲。這件事對我影響有限,彆牽連到他……”

她原本想說,彆牽連到秦錚和雍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半截回去。雍王的事還是不要拿出來說的好。

陳氏卻是個通透的,一聽就明白了,連聲應了,又寬慰了邱晨幾句,轉而就將話題轉開來,說起了今日出來的確診的孕事,“……這回好了,夫人可以安心地好好養胎了。嘿嘿,出來前,奴婢還擔心著回去會不會被侯爺懲罰,有了這喜訊,侯爺怕是顧不得懲罰奴婢和禮小子了。”

邱晨自然也聽得出陳氏這是故意寬慰自己呢,也跟著笑了笑道:“嬤嬤放心,既然是我帶你們出來的,哪能讓你們受了罰去!”

頓了頓,邱晨又道:“今日這事,也跟禮小子無關,我會跟侯爺說明的。嗬嗬,若是出門總是平平順順的,也不用護衛了不是?既然是為了保衛,禮小子也儘了護衛之責,也就沒什麼過錯了。”

“夫人寬厚,能跟了夫人是我們的福氣!”陳氏笑笑,又道:“青杏和禮小子,玉鳳和秦勇兩樁婚事,要不然等一等,放到明年夫人生產之後吧?若是進了侯爺府,玉鳳和青杏畢竟跟著夫人時候最長,跟夫人最貼心,這會兒可缺不得人手!”

“為了這麼點點東西,哪能耽誤了人家的終身大事……”邱晨笑著搖搖頭,“月桂也鍛煉出來了,還有承影和含光幾個,等到了侯爺府,再挑出幾個二等的來教導著,也就夠用了,沒必要拖著她們二人的婚事……就是結了婚,她們也能夠再進來伺候,有些事反而比這會兒更便宜。”

陳氏臉上的笑意更重,連連道:“就說夫人寬厚……說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您待這些丫頭們跟待自家孩子也沒什麼差彆了。”

邱晨笑著搖搖頭,並不反駁。

兩人又就玉鳳和青杏的嫁妝商議了一會兒,剛剛確定了個大概,馬車就已經回到了白石橋宅子裡。

聽到車外秦禮稟報道:“到家了,要進門了,嬤嬤扶著些夫人。”

陳氏暗暗鬆了口氣,笑著應了,回身去扶邱晨,惹得邱晨好笑不已:“哪至於如此……”

車子在二門內停了下來,邱晨由著陳氏扶下車,目光掃過馬車上下,卻已經不見了那個婆子,想必秦禮已經安置了,也不再多問。汪氏林氏帶著幾個丫頭迎出來,邱晨跟著她們回了後院,卻把陳氏留在了外頭。

回到屋裡,邱晨洗了手臉,喝了杯茶,這才覺得略略緩過勁兒來。出去著一趟雖然沒覺得多累,但剛剛車子裡嚇了一跳,終究還是覺得有些心慌慌的,這會兒回到家裡,坐在自己的屋子裡,方才真正地放鬆下來。

又歇了一會兒,邱晨進了淨房衝了個澡,換了一套家居的半舊衣褲出來,頭發隻鬆鬆的綰在腦後,上榻靠著一隻大迎枕歪著。手裡拿了本書,慢慢地看著,不多時,就迷糊起來。

剛眯了一會兒,聽得屋外踏踏踏地奔跑聲,邱晨嘴角禁不住漾開一絲笑意,也不睜眼,隻挪動了一下身體。

果然,踏踏踏的腳步聲到了外屋就停了下來,然後就聽得阿滿和青杏在外屋低聲地嘁嘁喳喳地說話聲。

“小小姐安靜些,夫人剛剛歇下。”

“哦,我娘睡了?我進去看看,就看一眼……”阿滿壓的小小的聲音,幾乎有些聽不清,但邱晨仍舊可以想象出阿滿弓著身子,眨巴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躡手躡腳的樣子,像隻兩眼放光的小老鼠!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門簾被挑開,邱晨連忙忍住笑,這會兒不由慶幸,幸好她是側著身子,手臂垂在了臉側,衣袖遮住了半個臉頰……不然,她還真沒辦法保持表情一動不動。

極輕的腳步聲走進來,越走越近,然後她感到一個小家夥悉悉索索爬上了床,然後手腳並用爬到了她的身邊,似乎是看著她的手臂遮住了臉,阿滿看了看,終究忍不住伸手扯住邱晨的衣袖拉起來……

“滿兒……嗬嗬……”邱晨破功,伸手將滿兒抱進懷裡。

“啊!娘,您醒了啊……哈哈……”滿兒驚呼一聲,隨即也跟著笑起來,摟著邱晨的脖子撒起嬌來。

娘兒倆笑了一回,青杏連忙上前,嘟著嘴對滿兒道:“小小姐……”

“哈哈……我很輕手輕腳了,是我娘早就醒了,不是我,真不是我吵醒她的……”滿兒從邱晨的懷裡探出小腦袋,笑嘻嘻地解釋著。

青杏沒法,又轉臉對邱晨道:“夫人,陳嬤嬤叮囑,說您的身子還沒大好,不能累著,也不能抱小小姐小少爺……您就當疼奴婢一回,要不然待會兒嬤嬤回來,又要教訓我了。”

邱晨抹抹眼角笑出的淚跡,擺擺手道:“好了,好了,你放心吧,就跟滿兒開個玩笑,沒抱她……我自己個兒注意著呢!”

青杏嘟嘟嘴,不再說什麼,轉眼又道:“夫人醒了,就起來活動活動吧,眼看就午時了,您起來稍稍活動一下,也該擺午飯了。”

邱晨點點頭,就要抱著阿滿起身。青杏一看連忙上前,將阿滿抱了下來。蒸雪上來將滿兒接了下去,邱晨這才起身,慢慢地下了榻,彎腰抱了抱一直含笑站在榻下的阿福,一手一個,牽著三個孩子進淨房洗手洗臉去了。

洗了手臉,娘兒仨整理了一下頭發,從裡屋裡走出來,邱晨這才看到,福兒滿兒從後院中發掘到的一顆小野瓜兒,鴿子蛋一般大小,綠油油的,一根藤上能結十幾個,熟了之後能夠散發出一股清甜的香氣。在劉家嶴的田野山坡上經常能夠看到,進京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邱晨跟阿福阿滿玩了一會兒,也就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早上秦錚出門時說過,中午有幾個同僚相約聚一聚就不回來了,是以,邱晨吩咐擺飯也沒打他的譜兒。可,午飯擺上來了,邱晨挑了阿福愛吃的粉蒸排骨和阿滿愛吃的蟹粉獅子頭給兩個孩子夾了菜,自己夾了一筷子高湯菜心正要吃飯,門外腳步聲響,小丫頭恭聲問候:“侯爺!侯爺回來了!”

邱晨抬起頭來,回頭看向阿福阿滿,兩個孩子也疑惑地看向她,娘兒仨麵麵相覷了一下,邱晨放下飯碗站起身來,秦錚一挑門簾走了進來。

看到邱晨已經站起身迎上來,秦錚連忙擺手:“你吃著,我自己來!”

站都站起來了,當著丫頭婆子的麵兒,哪能太過散漫了。邱晨緩緩迎上來,接過秦錚脫下來的大衣裳,交給丫頭子掛起來,又給秦錚挽了袖子,就著丫頭們端上來的水洗了手,這才一起重新回到飯桌上。自有丫頭又送上一副碗筷來。

邱晨笑著道:“不知道你回來,菜色簡單了些,你看看,若是不合胃口,就讓廚房裡再加兩個菜!”

秦錚跟兩個孩子見了,親近了一番,聽到邱晨如此說,他並不太在意這個,目光在桌上一掃,捉起筷子扒了口飯,含混道:“不錯,很好,不必再加了,如此甚好。”

見他如此,邱晨也不勉強,接了丫頭子送上來的茶,放在他手邊,就也坐了回去繼續吃飯。

當著外人也就罷了,隻有他們一家四口的時候,他們都是一桌吃飯,不分什麼男女尊卑的,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才熱鬨,搞那一套的人純屬沒病找病型,自己找不自在的。

安安靜靜吃了一餐飯,兩個孩子先後放下碗筷,接了丫頭送上來的漱口水漱了口,擦了手臉,這才接過送上來的一碗羊奶喝了。

在劉家嶴,兩個孩子一直喝著羊奶,都已經成了習慣了。秦錚在劉家嶴住了那些時日,自然知道孩子們的這個習慣,接邱晨進京之前,就已經將這些都備好了。除了羊奶,京城裡也有牛奶售賣,隻不過量少價高,遠比一般的肉類貴得多,非豪門達貴是喝不起,也買不上的。更有位高權貴之人,喜歡喝人奶養生,隻不過邱晨對這個就不敢苟同了。人奶論起內在成分跟牛奶相似,不說喝人奶就是剝奪了一個嬰兒的母乳喂養權利殘忍與否,隻說這個時代可沒有體檢一說,那供奶之人誰知道有沒有傳染性疾病啊?

邱晨自從穆老頭兒說她懷孕之後,也添了羊奶,隻不過她不是一天三頓飯後喝,而是早晚喝。早上跟著早飯喝一杯,晚上則是臨睡喝一杯杏仁蜂蜜羊奶,不但營養豐富還促進睡眠,一舉兩得。

秦錚問了兩個孩子上午做了什麼,略略說了幾句話,就讓嬤嬤和丫頭帶著兩個孩子下去午睡去了。

邱晨將兩個孩子送到門口,揮手道彆了,轉回來,秦錚就站在她身後,伸手攬了她的腰肢道:“上午出去了?”

邱晨點點頭,一邊往屋裡走,一邊道:“因為此事來的突然,我有些不敢相信,就去外頭找了個郎中診了……讓自己安心!”

一聽這話,再看邱晨臉色平靜,帶著安然的笑意,秦錚也不需要再問結果如何了,擁緊了她的腰肢,邁步走進裡屋,就一下子將她摟在懷裡,頭抵在她的肩窩裡,悶聲道:“再有這樣的事,記得跟我說,我陪你去!”

“嗬嗬,就是去看看,有陳嬤嬤和秦禮跟著呢,不會有事兒……”邱晨笑著解釋。

沒說完,就被秦錚打斷:“剛才一聽說你出門差點兒撞了人……可嚇壞我了!”

這話語若是平日聽起來,或許覺得搞笑。換個人來說,或許也不會覺得怎樣,但秦錚不一樣!

他十四歲就上戰場殺敵,二十二歲就榮升成靖北大將軍,二十六歲就因擴土開疆而被封授為靖北侯!這樣的男人,經曆了腥風血雨的洗禮,經曆過修羅地獄般的戰場廝殺,早就練就了鋼魂鐵膽……這樣的人,居然因為聽說妻子出了事兒而害怕……這一聲害怕後邊,隱含了什麼?又包含了多少?

沒法子不讓人不動容!也沒法子不讓人不感動!

邱晨怔了一下,隨即再也說不出什麼,隻伸手緊緊地將他堅實的腰背擁住。

兩人相擁了片刻,秦錚就抬起頭來,長臂一舒一卷,將邱晨整個人裹緊,輕輕歎息道:“答應我,以後不要輕易讓自己涉險!”

邱晨在他的懷裡用力地點點頭,發出悶悶地回應聲。

秦錚心頭一鬆,伸手將邱晨抱起來,幾步走到床邊,將邱晨輕輕地放在床上,然後彎腰將她的鞋子脫了,邱晨有些害羞地縮進床裡側,秦錚看著她笑笑,在床側坐下,慢條斯理地脫了自己腳上的青緞麵薄底靴,上床伸手將邱晨攬過來,兩個人你貼著我,我靠著你,相依相偎,也不提那些煩心事,邱晨隻喁喁地說著今兒那幾位郎中的診斷結果,秦錚認真地聽著,兩人不是相視一笑,互相抱抱、摸摸,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小,邱晨頭站在秦錚的肩窩裡,一隻手抓著他的胸前衣襟,睡著了。秦錚一條手臂被邱晨枕著,另一隻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腰側,也臉色舒展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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