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機密(2 / 2)

兒女成雙福滿堂 紅粟 9668 字 6個月前

穆老頭兒笑的很是刺眼,覷著邱晨的一臉驚恐,慢悠悠道:“兩個月……就不用了,再加十天就應該差不多了。”

“十天?”邱晨臉上的喜色尚未顯露,在聽到十天下意識地算了下日子後,就又苦了臉。“十天,豈不是過完元宵了?”

穆老頭兒這回斂了笑,毫不遲疑地點點頭道:“十天是初步估計,到十七我會再過來給你診脈,若是還不行,說不定還要延長幾天!這個要看到時候的恢複情況看。……哦,對了,你好像吃的不夠,要強健一些,吃得少可不行!”

周氏雖然對京城的燈市也很向往,當相對於小姑子的身體保養來說,自然分得清孰輕孰重,又聽到穆老先生說吃的不夠,就連忙問道:“哎呀,我每天讓人燉一隻老母雞給她的,難道還不夠?那再添點兒什麼才好呢?”

穆老頭兒瞥了邱晨一眼,看著邱晨有些心虛地撇開眼,微微一笑道:“老母雞……也不一定隻吃這一樣,我看著年前送來不少黃羊、麅子、野雞什麼的,用那些個肉骨熬湯,比老母雞還補的,。”

周氏如同聆聽了佛祖綸音般,一臉虔誠感激地連連點著頭:“我記下了,我就讓廚房換著樣兒做了給她吃!”

邱晨聽了穆老頭兒說食少不利恢複的話,這會兒滿心想的都是自己是不是錯了?為了保持體形,自從生產以後,每天吃的都很少,最初幾天確實很餓,過了頭幾天之後,這些日子倒是不覺得餓了,隻是身體一個月了還沒恢複……她是不是該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審美和堅持?

心裡糾結著這個,邱晨也沒注意到陳氏和穆老頭兒說了什麼,等聽到周氏叫她,她才發現穆老頭兒已經走了。

“唉,你每天的雞湯是不是沒吃完?”周氏溫厚爽直,缺不代表是傻子,剛剛穆老頭兒一說那話她就想到了原因,隻不過她沒想到邱晨不是沒吃完,而是壓根沒吃過哪些漂著一層黃油的雞湯雞肉!

邱晨憨憨一笑,拉著周氏的手道:“嫂子這是哪裡話,偶爾有一兩回沒吃完罷了!”

周氏盯著她審視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破綻來,隻好悻悻道:“我不管你之前吃沒吃完了,以後再吃飯我就跟你一塊兒!”

邱晨臉上的笑容一僵,轉而再展開,就是一臉的苦笑了。

邱晨的月子雖然延了期,但身體恢複的也算不錯了,至少起身下炕在屋裡活動已經與之前沒什麼差彆了。

確定了自己不可反抗地被延長了十天的月子,她就要了熱水……仍舊沒敢泡澡,讓玉鳳青杏舀著水衝洗了一下,連頭發也洗了一回,再換上乾爽舒適的衣服,倒也覺得神清氣爽,對變相軟禁延長十天的事兒也不覺得怎麼難熬了。

她本來就不愛四處應酬交接,有了這個借口,連元宵都混過去了,在屋裡可以逗逗昀哥兒,活動活動,還可以跟周氏和丫頭婆子們聊聊天,時間並沒有太難打發。

初七這日,來的客人不多,隻有宜萱宜衡、常佳儀和趙國公夫人容氏。其他人例如唐家和雍王府都打發了人送來了賀禮,人卻沒到。連梁國公府的李夫人也說過年勞累病了,沒能來。倒是派遣了徐姨娘過來了,還帶來了三公子秦遙。

因為是年節,阿福阿滿沒有上學,林旭也沒有出門,秦遙就交給林旭接待,宜萱宜衡的幾個孩子則跑去跟阿福阿滿和俊禮玩耍去了。

來客不多,又都是親近的,也沒去花廳,就在邱晨正房東次間的榻上支了張花梨木的方桌,圍坐下來,孩子們則被安排在了外間的小花廳,給他們單獨擺了一桌,由著他們鬨騰說話去。

一頓飯雖說沒有鴉雀無聲,卻也沒有大聲喧嘩,很快吃飽喝足,常佳儀因為家裡有事率先告辭,緊接著宜萱宜衡姐妹倆也一起告辭離開,周氏去送兩人出門,屋裡就剩了趙國公夫人和邱晨兩個。

趙國公目光掃過,她跟來的兩個丫頭兩個婆子就垂了手退了出去。邱晨這邊也點了點頭,承影青杏帶著幾個大小丫頭也退到了屋門外,並將房門關上。

容夫人似是低頭傾聽了片刻,然後才壓低了聲音道:“我那邊來信要快一些,我剛得了信兒,你想必還不知道。”

邱晨搖搖頭,然後信賴地看著容氏:“夫人有話請講!”

容夫人又將聲音壓低了一些,幾乎覆在邱晨的耳邊,道:“年前不是說馬爾甘斯入藏了麼?因為年節,皇上一直未曾下旨,我剛剛得了消息,皇上屬意你家侯爺進藏追剿。嗯,你或許不知道,這個季節,咱們這些漢人入藏可是九死一生的事兒。這會兒皇上的旨意還沒發出去,你趕緊給你們侯爺傳個信兒,讓他有個準備……彆聖旨到了他完全沒有準備,就隻能接旨進藏了!”

這話聽在邱晨耳朵裡不亞於旱地憑空一聲驚雷,震得她呆了一瞬,隨即大腦恢複工作運轉開來,眼圈兒卻已經不由自主地微微泛了紅,其他書友正在看:。

深深曲膝行禮,邱晨鄭重謝道:“多謝夫人告知。”

容夫人點點頭,拍了拍她的手道:“我也是剛剛知道……也是替你著急才趕了來跟你說,你也彆太著急,畢竟沒有明發,說不定還有轉機的。”

邱晨應著,看容氏叫了丫頭婆子們進來,伺候著她穿了大衣裳,裹了大毛鬥篷,簇擁著一徑去了。

邱晨站在裡屋門內,看著容氏一行出了門,連腳步聲都聽不到了,這才慢慢轉身,回到榻前坐下。

容氏所說有一定的可信度,隻是邱晨比較疑惑的是,容氏為什麼要將這種消息告訴她?說兩人投契,但畢竟沒認識多久,這樣事關重大的消息說出來,她就不怕受牽連麼?

是了,說這話的時候,屋裡可隻有她們兩個人,隻要容氏不承認,誰也耐她不得!

不過,西北如今作戰的兩條線除了秦錚的南線,就是徐瓊的西北線,若是秦錚不進藏,難道容氏就不怕這差事落在徐瓊的頭上?或者說,徐瓊想著秦錚抗旨延了期限,再轉而命他進藏,天氣也就轉暖了……那樣不但能夠排擠秦錚,還能夠獨攬入藏徹底評判的大功?

邱晨想了好一會兒,想得腦袋發脹發疼,也沒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理清爽,很是有些泄氣地搖搖頭,暫時將這事兒擱下。周氏轉回來了,手裡還端著一碗山雞湯,她隻好先接過山雞湯來,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一半,周氏也不難為她,拿著碗叮囑她歇息,轉身出去了。

回到裡屋,邱晨還是吩咐備了筆墨紙硯,提筆給秦錚寫了一封信,信中沒提容氏所說,而是簡單地叮囑秦錚多注意身體,又將自己被延期坐月子的事兒跟秦錚抱怨了兩句,湊了一張紙,就封在一隻銅管中交給秦禮儘快送去川中。

在容氏目的沒搞清楚之前,她不會冒然犯險。容氏所言之事事關軍機,她萬一寫了信被人截了去,誰知道會不會惹出滔天的禍事來。

這件事做完,邱晨就安心回來歇息了,至少在外人看來,帳子中一派安靜,會以為她帶著孩子歇息了。

躺在炕上的邱晨卻沒有絲毫睡意,大睜著眼睛看著上方的繡花帳子,暗暗地琢磨著。容氏所言若是屬實,那就說明鳥儘弓藏的故事要上演了。但若所言不屬實,或者……她跟秦錚有一個擅動,就無異於自己將自己推上與皇權對立的絕境。

這種時候,與其相信莫須有的消息亂傳亂動,還不如放寬心,相信秦錚能夠獨立麵對種種情況自如應對。

何況,若是真有其事,楊璟庸勢必會向秦錚示警,並共同應對。彆說這會兒楊璟庸勢力最弱,哪怕是誠王,這會兒也不會將一個年輕如秦錚一樣手握兵權的侯爺折了去。

越想破綻越多,秦錚年前剛剛報捷,皇帝大肆封賞了,不可能剛過了年就迫不及待地催著他去送死。雖然邱晨對景順帝了解不多,但據邸抄上的信息和一貫的所作所為來看,這位景順帝不但不糊塗,不昏庸,還是個難得的心胸開闊誌向遠大的帝王。若僅僅因為功高蓋主一個原因,他不會做那種自斷臂膀的事情。

那麼,容氏傳遞的很有可能是虛假消息,她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如此作為,並不能取信與她,反而會將雙方推到對立麵去……

容氏是趙國公夫人,是四皇子福王的舅母,論情麵論關係都會堅定地站在福王身後。或者,福王一係已經認識到楊璟庸的威脅,然後開始著手除去楊璟庸最大的臂助秦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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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每月的渡劫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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