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無名清冷的眼眸微微眯起,聲音同他的麵容一般清冷,道:“我本不欲殺你,但,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那我便留你不得了。”
遙知知心中恨意滔天,勾唇冷笑道:“用得著你來留,這世間不活也罷!”
寂無名微微皺眉,閃身消失。
遙知知轉眼去尋,背後一痛,寒風掀起長發,像一隻大手將她朝前推去,她被迫朝前樸去,九洲深深地插在地上。
“啊…”落地,她猛的吐出一口血。
嫁衣淩亂,瓔珞碎落一地,後背露出深深地刀痕,血汙與嫁衣之間,潔白的肌膚隱約可見,遙知知回頭,潔白的臉龐染著鮮血,眼中是鋪天蓋地的冰冷的駭意。
“這血淚,這傷痛,我受了十分,也必然必然會讓你受了,寂無名………你在找死……找死。”
說話之間,遙知知起身拔起九洲,不管不顧不論章法的朝著寂無名砍去。
每一刀都蘊含她全部的力量。
“嘭!!”
天火亂墜,地火爆裂,山河萬裡崩塌,天地黯然失色,破碎如廢墟,冰花兩重天,紛紛不讓。
她隻有一個念頭。
殺了他。
即使是死,也要殺了他。
火蛇與冰蛇對著霜花之後持劍對立的寂無名咆哮。
遙知知一身紅衣,分不清是鮮血還是本來的顏色,雙手張開,一手紅焰一手寒霜皆呈蓮花狀。
在她的眼前是浮在空中飛九洲,蓄勢待發,隻差一聲令下,便衝破霜花。
這是她最後的一擊,窮極所有,孤注一擲。
當然,她知道這殺不了他,但是足以重傷,她還有最後的打算。
一個元嬰爆體而亡,足以拉著他一起陪葬了。
寂無名身上亦是血跡斑斑。
他似乎察覺她的意圖,開口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死我了嗎?愚蠢至極。”
“你執拗於小情小愛,全然不顧世間眾生,郯淵是你的摯愛,你可是否有想過,這世間眾生也有摯愛。”
遙知知:“眾生皆有愛,唯你沒有!”
“你們都口口聲聲的說他會是滅世之妖,可是你們是否睜眼看過,他所經曆的一切,這天下他想殺的隻有一人而已。”
“他欲殺之人,位級天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濫用秘術,虐殺生靈,這一切你們都看不見,你們隻看的見天命的隻言片語。”
“你說他滅世,我卻是不信。”
她見過他夜裡圍著暖爐慵懶的模樣。
見過他對陌生人許下最真摯祝福時的溫潤。
見過他在庖廚之中洗手作羹湯的賢良。
見過他無論日夜披星戴月為她而來的深情。
他是妖,但是也做過二十幾年的人。
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權利地位。
寂無名麵色波瀾不驚:“你說不信,是因為你未曾見過山河破碎,三界塗炭的那一天,若他不死………三界便要為你的不信付出代價。”
寂無名語氣加重,似是故意,咬字清晰,吐字緩慢:
“郯淵,死有餘辜。”
遙知知身體緊繃,嘴角周圍顫抖,眼中蒙著一片水霧,她黝黑的瞳孔死死的盯著寂無名,紅唇輕啟:
“好,你為三界殺郯淵,我為郯淵殺你,天經地義。”
“這生死,你也來嘗一嘗。”
心中一橫,手中微動,十指緊繃,手掌心的蓮花開始晃動。
遙知知張口。
隻要她說出一聲破。
寂無名的霜花便會被兩蛇撕裂,九洲會戳進寂無名的胸膛,紅白二蓮會在她的手中炸開,元嬰碎裂。
從起世間再無遙知知。
她雙眼眨的緩慢。
一睜一閉,仿佛行了萬裡。
迎麵拂過的冷風牽著她的長發,一舞仿佛需要越過萬重水,千重山。
我孤身翻越桑海桑田,原以為有了歸宿,不曾想啊,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