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靜寂。
儘管此時此刻,網絡上無比熱鬨,但北疆草原上,隻有風聲在流淌。
裴南川說:“《男孩》,這首歌不送給誰,送給我自己。”
裴南川之前也唱了好幾首歌,不是送給董瀟瀟的就是送給大家的,但現在,他隻想送給自己,隻想安慰自己心中的那個男孩。
鋼琴聲起。
“曾經意外~他和她相愛~”
“在不會猶豫的時代~”
“以為明白~所以愛得痛快~”
幾句歌詞,便道儘了十七歲時的愛情。
董瀟瀟一瞬間就落淚了。
曾經,裴南川在學校食堂裡遇見董瀟瀟的時候,都恨不得用鐵勺的反光去看人家的背影,多單純啊!
“一雙手緊緊放不開~”
“心中的執著與未來~”
以前,裴南川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放開董瀟瀟的手,心中的未來藍圖裡也永遠有她的存在。
但現在,他心中的未來藍圖裡卻已經沒有了曾經那個就算是用鐵勺也要去偷看的身影了。
“忘不了~你的愛~”
“但結局難更改~”
“我沒能把你留下來~”
十七歲的裴南川看似一無所有,實則他應有儘有——那時候的他其實富有得像個皇帝。
那時候,通往食堂的銀杏明黃如金,女生們走在落葉中裙裾起落,裴南川他擁有無數的時光和可能,熱血上湧時,他相信自己能征伐世界,在戰馬背上帶著窈窕的姑娘歸來。
二十七歲的裴南川看似應有儘有,實則他一無所有——他就像是一條狗,又像是一個吃了敗仗的小兵,丟盔棄甲,垂頭喪氣,馬背上也沒有了他心愛的姑娘。
多可憐啊,如果十七歲的裴南川知道十年後他和董瀟瀟不在一起了,他應該會嚎啕大哭吧。
“想問你現在~是否憂傷不再~”
“像躺在陽光下的海~像用心塗抹的色彩~”
“讓你微笑起來~勇敢起來~”
這是一場跨越十年的對話,如果可以,裴南川想親自去安慰十七歲的裴南川,而不需要來自於董瀟瀟的拯救。
十七歲的董瀟瀟就像是一束光,闖進了十七歲的裴南川的心裡,從此,他就像是一隻喜馬拉雅山的傻猴子,傻傻的跟著她走了很遠很遠,直到十年後又被她遺棄。
裴南川,你應當重整旗鼓,披堅執銳,再次騎上駿馬,這一次,我們不是去奪得一個女孩,而是去奪得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就應該在你的掌心裡起舞啊,你有那個資格!
“所有遺憾的~都不是未來~”
“所有愛最後都難免~逃不過傷害~”
裴南川,祝你以後涉過江河湖海,跨過群山萬壑,不猶疑徘徊,不深陷無奈,亦不囿困於帶給你傷害的愛。
“wu~wu~wu~”
“na~na~na~na~na~na~”
充滿感情的輕吟,現場所有人的眼眶都濕潤了。
導演更是重重的揮拳!他已經想好這個鏡頭該怎麼剪了!把過往他們兩人相處的鏡頭給剪進來!這還不把觀眾們給哭死?!
“不必再重來~”
“現在我隻希望疼痛來得更痛快~”
“反正不能夠重來~”
不必再重來——這是二十七歲的裴南川唱的,如此斬釘截鐵。
反正不能夠重來——這是十七歲的裴南川唱的,他還是覺得有點遺憾。
這是他心裡那個男孩最後的輕語。
……
一曲終了。
《男孩》直接殺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