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我不由地暗叫了一聲‘不好’,趕緊掐住老太太的脖子把她翻身趴在了炕上,又朝著愣在一旁的二傻子驚聲說道:“快!找個硬的東西來!”
二傻子愣了一下,一緩過神來趕忙抓起炕頭上的掃炕笤帚遞給了我,我掐開老太太那已被玻璃碴子割得血流不止的嘴,當即把掃炕笤帚塞了進去,趁機把她嘴裡的玻璃碴子儘量都掏了出來,又在她後背上一陣猛拍…;…;
而一看自家老太太表現怪異,牛德貴更是嚇了一大跳,又驚呼著問:“我家老太婆這是怎麼了?”
“牛大爺,她不是大媽,準確的說,並不是三十年前和您朝夕相處的大媽,大媽的肉身恐怕早就被附上了…;…;”
“附上?什麼意思?”
“牛大爺,您還不明白嗎?自打三十年前那黑蛇意欲報複你家,卻沒能殺死大媽時,便用邪術附了大媽的身,把大媽給迷上了,所以她這三十年來才表現得如同瘋了一般!我師傅白龍早就跟我提過,長蟒四蛇三家仙人通竅附體時,喜好扭動身體、仰殼倒立行走,而且酷愛吃生雞蛋鳥蛋,除此之外,被蛇仙附體之人更會透出一股難以形容的陰冷之氣,而且骨頭發軟看似無骨。乃至於渾身上下都軟綿綿的,沒有後腳跟肉身站不穩,這與大媽的表現完全吻合!而剛剛我摸大媽筋骨時能感覺得到,大媽已經被仙家通了竅,所以我才故意騙她把她先綁起來,再趁機用紅繩黃紙封了她的通竅脈門,這蛇仙現在想離體逃走,都來不及了…;…;”
我話說到這裡時。再看牛德貴與二傻子,都已經驚得大眼瞪小眼了,卻聽一陣笑聲從牛家大媽口中傳了出來。
我又笑了笑,壓著她後背說道:“孽障,被我拆穿了你還笑得出來?你磨人磨了三十年,把牛家大媽磨得半死不活的,你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我話才說到這兒,就見那牛家大媽‘哢嚓’一口連笤帚疙瘩都咬爛了一大半兒,隨後從口中發出一陣顫顫巍巍地怪笑聲,然而說出來的話卻是一連串嘰裡咕嚕的上方仙家語,聽得牛德貴和二傻子一愣,瞬間都傻了眼,而那話唯獨我能聽得懂。
“臭小子,我不管你是哪家的高人,你敢壞我的好事,咱兩家這仇可算是結定了!”
聽到這話,我又嘿嘿笑了笑說:“這位仙家,這你可怪不得我,我知道,三十年前是牛德貴害死你家小輩在先,你氣憤不過要找他報複也是正常,可你已經咬死了人家的孩子,又把人家媳婦一磨就磨了三十多年,半瘋半傻瘋瘋癲癲生不如死。什麼仇都該算是報完了吧?你已經害得人家家破人亡了,又已一命賠一命,身為仙家,你怎能如此的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牛德貴殺我孩子在先,我殺他孩子在後,我是報仇,何罪之有?為何他能好端端的活到現在,可我卻因罪孽招來天雷劈斬之劫?你們自詡人為萬物之靈,萬物之靈就可以妄殺蒼生不受刑罰?我隨隨便便為報仇害死個人,就要經三天三夜的天雷追殺、非要將我置於死地?天理何在呀!天理何在!”
“天理,一直都在,隻是你沒有看到。”
我冷哼了一聲,又與那附在老太太身上的蛇仙繼續盤道說:“仙家,你何不想想,你隻看到你自己遭天劫被天雷劈斬,可三天之後你既沒死,天可還找過你的麻煩?牛德貴呢?雖然他害死你的孩子,天雷也沒有劈他,可你怎麼就知道他沒受到老天的懲罰?這三十年,他飽受喪子之痛、還要麵對著一個被自己害得瘋瘋癲癲的老婆子,終日懺悔生不如死,難道這不算是天罰嗎?這個世界,有因必有果,因果報應不絕,你的孩子會被牛德貴吃掉,怕也是因為之前做了什麼惡,才招來這死無完屍入人之腹的報應吧…;…;仙家,走吧,你現在走,我還能給你一條生路…;…;”
“臭小子!你說什麼都不管用!我心中仇恨未解,我要讓這一家子都不得好死!”
“你不走是不是?”
聽到這話我也急了,當即橫眉立眼惡狠狠道:“既然你自己不走,那我就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