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時已是中午,見我醒了,就見牛德貴抱著隻燒雞跑了過來,笑嗬嗬說:“小師傅,來,吃點東西。”
“哪兒來的?”我問。
牛德貴答道:“我一覺睡到天亮,見廟裡還沒有動靜,因此也不敢進去打擾你師姐,可是餓呀。就沒走遠,再周圍轉了一圈,設了個套兒抓了隻山雞給烤了,你快嘗嘗…;…;”
牛德貴說著遞了隻雞腿到我手中,又朝緊閉的廟門瞄了一眼問:“小師傅。已經一整晚加半天了,廟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咱要不要進去看看情況?”
“彆,再多給我師姐一點時間吧,我想她終能悟出真我,而這也是我們如今的選擇…;…;”
聽我說完,牛德貴點了點頭,畢竟他心裡也清楚,除此之外確實沒有彆的辦法可行了,我們隻有這老弱病殘三人,總不能真就這麼直挺挺的闖進那黑蛇妖的洞府裡去,到時候萬蛇出洞,非得把我們咬得連骨頭渣兒都不剩…;…;
吃完了燒雞,我們兩個一邊閒聊一邊又繼續坐在台階上瞪了起來,從中午等到傍晚,從傍晚又等到半夜,我抬頭望了望月色,利用白薇傳授我的陰陽家星月斷天時法一掐算,眼看著就快到後半夜了…;…;
而直到這時,那兩扇閉合了整整一天一宿的廟門才‘吱’地一聲打了開。
一聽到聲音,牛德貴我倆第一時間朝著廟中望去,卻見輕輕拉開廟門的馬雲露,滿身是血,嚇得我心頭‘咯噔’一聲,趕緊站起身來驚問道:“師姐!您這是…;…;”
我話沒說完,就見馬雲露笑著搖了搖頭,隨後轉身挪步朝著廟中走去,邊走邊虛弱地說道:“小六子,你跟我進來,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我趕緊跟進廟宇,就見馬雲露搖搖晃晃地又走到了那白色皮席子前坐了下來,原本雪白的席子已經被血水染得通紅通紅的了,而跟進去時我仔細一觀察,卻見馬雲露的雙手手腕不知何時都已被鈍器割開,血正是順著手腕湧出來的…;…;
再度盤腿坐下的馬雲露絲毫沒有因疼痛而顯露出痛苦的表情來。那笑容雖然憔悴,卻如釋重擔爽朗不已,忽然抬手指著席子上的血跡對我說:“你看,這是什麼…;…;”
我朝著馬雲露手指的地方定睛一看,霎時間又是一驚,一片血水之中,竟隱隱約約露出一塊翠綠翠綠的玉佩來,玉佩上穿著的紅繩被血水一染,顏色變得更加的鮮豔來。
這玉佩我見過,但並非是在現實之中。而是在那夢境幻覺之中,它曾先後吊在那山中女孩兒、黑袍男的脖子上,最後更在那白蛇咬斷黑袍男脖子的一刹那,落進了那白色蛇妖的口中,我當時看得清清楚楚…;…;
“這應該就是你所謂的關鍵吧…;…;”
“師姐,這玉是從哪裡來的?”
“正如你所說,關鍵就在我自身之中,前世我咬死黑袍男,將主人的玉吞入腹中,玉通人氣,又是我摯愛主人的隨身佩戴之物,冥冥之中竟已融入我的血脈,深入我的靈魂…;…;整整一天的時間,我耐心參悟,總算順著前生的痕跡尋到了它…;…;”
“先彆說這些了,你看你傷得這麼重,我先幫你止血!”
這時,牛德貴已經慌張地抱著藥箱跑了過來,就要為馬雲露包紮傷口,哪知道剛把紗布拿出來,馬雲露就緊張地一把攥住了牛德貴的手,激動地搖了搖頭說:“彆,你不能救我,至少現在不能…;…;”
“為什麼?”我驚問道。
馬雲露回頭一笑,答道:“我是閣皂山弟子,道門之中,出魂入夢可都是高深術法,我又沒你的才能,自然做不到,可這一次。我必須以自身為誘陪你去找那黑蛇妖,彌留之際魂魄離體,這是唯一的方法…;…;”
“師姐,可這太危險了!萬一你不能及時還魂的話,那可就再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