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人麵羊抱怨半天,我有些尷尬,簡直就像是心頭原本搭建好的一座巍峨宮殿,瞬間倒塌,此時此刻我整個腦海中回蕩的全都是拆遷的聲音…;…;
那結巴仙顯然越說越來勁,抹了兩把眼淚之後,瞪著眼又朝我們說:“你說他們氣人不氣人?仙家的名字能瞎起?依仗著哥們兒脾氣好,這要是換了黑老太爺,給人家瞎起個大黑驢吊仙兒,起名這孫子非得被打死八遍不可!”
“那,那你真名到底叫啥?”
白龍尷尬地笑了笑說:“咱認識這麼多天了,我還真沒顧得上問這些。”
被白龍一問,人麵羊立刻又神采飛揚了起來,笑嗬嗬說:“我這人啊,學新鮮東西學得快。又沒長性,所以古往今來我換過不少貼合時代潮流的新名字,以前的就不說了,我用的最後一個名字來源於我追過的一個女孩兒,細一想。那也是快二十年前的事兒了。也是巧了,那女孩兒也是你們陰陽家的人,起初在山裡撞見我後把我當成了害人的妖怪,就到處追我,後來追著追著,我就看上她了,就到處追她,結果最後她還是嫁給了彆人…;…;”
我不耐煩地問:“說了這麼半天,你名字到底叫什麼?”
人麵羊說:“我當初喜歡的那女孩兒名字叫張楚紅,哎呀。我當真是很鐘意這個女孩兒呀,所以為了追她我就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鐘楚紅…;…;”
“…;…;”
“白龍,這天沒法聊了,要不咱仨聯手弄死他吧…;…;”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心說這哪裡是什麼薩滿教神結巴仙啊,就這貧嘴的勁兒,用現在這年代的話說,那穿上件大褂就是郭德綱啊…;…;
白龍擺擺手,又尷尬笑道:“冷靜點,你這股衝動我和白薇前幾天也有過,這無間獄裡是沒有鍋,不然我倆早就把它涮羊肉了…;…;”
這話頓時又把那人麵羊給氣著了,瞪著白龍咧著嘴道:“小子,你這話啥意思啊?彆忘了,是哥們兒我救了你們!要是沒有我,你說你們在這兒都死幾回了?不說彆的,單說果奔那位,弄死你們兄妹倆那還不是綽綽有餘?”
聽到這話我不禁感歎,朝著一直在旁邊偷笑的白薇問道:“我說,你們這無間獄裡夠熱鬨的呀,有‘說相聲的’,還有‘果奔的’,這兒是八極宮嗎?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沒來錯,這兒就是八極宮。”白龍笑答道:“說起來,果奔那位你肯定也不陌生,再說了,人家想不果奔也不行啊,畢竟…;…;”
白龍說著朝我抬手一指。可話都沒等接著說下去,忽然間,就聽一陣攝人心魄地咆哮聲,已從遠方黑暗之中傳了出來…;…;
那咆哮聲震得我渾身發麻雙腿發軟,瞬間就把我從眼下這輕鬆的環境下重新扯回了危機之中。再一看白龍白薇以至於那位‘碎催’一般的結巴仙,也都一下變了臉色…;…;
“糟了,說曹操曹操到,他又來了…;…;”
“來了咋的,真反了他了,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都不知道這無間獄裡誰是老大!”
結巴仙話說到這兒又一瞪眼,說著話往地上一坐,兩隻蹄子伸進胸前那撮厚厚的絨毛裡就開始掏,先掏出根兒煙來往嘴裡一叼。又說:“你們彆怕,哥們兒抽根煙,抽完揍他丫挺…;…;”
話說到這兒,結巴仙又從‘胸毛’裡掏出盒火柴來,坐在地上。用一雙後蹄緊緊夾住火柴盒,又用兩隻前蹄夾住一根火柴,用力一劃,火柴頭‘呼啦’一聲就著了,不過用力過猛蹄子沒夾穩,燃燒的火柴當即脫蹄而出,在空中盤旋兩圈之後,不偏不倚落在了那人麵羊肚臍位置,‘呼啦’一下就把他肚子上的毛給燎著了…;…;
“哎呀媽呀,救火…;…;快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