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我們對這位結巴仙簡直服得不行,雖說長途跋涉的,有人能陪著聊聊天也是好事兒,可也不能總說吧?
我們連走了一天一夜,都累得筋疲力儘口乾舌燥,可唯獨這結巴仙那張嘴叨叨叨叨叨叨的就沒閒著過,路上看見個山雞能聊半晌,看見個兔子能聊半晌,看見李秀秀跑到山溝裡去解個手。又聊半晌,就跟緊箍咒成了精似的,牙都曬黑了。
關鍵要是他說得話有用、中聽那還行,可他滿嘴跑火車專門撿著沒用的說,一句話劈成八瓣說,要麼就是逗逗白薇、撩撩秀秀、調戲調戲三姑娘什麼的,還動不動就給我們講幾段黃色笑話,然後沒講完呢就把自己逗得嘎嘎的樂,我們煩他,就互相使眼色故意誰都不理他,就當沒有他的存在,然後人家就自顧自地唱起了歌兒來,唱累了,就跟石頭、跟草、跟樹說話,類似什麼——
‘小草你好呀,你不要因為自己長得太小就自卑,其實你力氣很大的,有個典故沒聽過嗎,一群小草能把一塊大石頭都給頂起來…;…;不過你們需要水源的滋養,這邊兒有水沒,離你們遠不遠,太遠的話你們肯定難以吸收…;…;’
‘大樹你長得挺壯呀,喲屁股怎麼還被啃塊皮去了,讓兔子咬了吧?可惜你不是個樹樁,你要是個樹樁啊,來個守株待兔撞死丫的…;…;’
類似此種等等等等,導致我們一聽他開口就都害了怕,沒等結巴仙再說第二句話,楊死當即把手裡的馬韁繩往我手裡一塞,一個箭步就竄向了樹林…;…;
“你們等著,我去看看情況,彆讓這孫子再念叨了…;…;”
楊死去了大概三四分鐘,就又回來了,去時候是一個人,回來時背上竟然還背著另外一個,這倒是都出乎了我們的意料,而他背上那人一路上都在痛苦地呻吟著,顯然之前我們聽到的呻吟聲就是從他口中發出來的。
隨後就見楊死背著那人跨上了公路,將對方小心翼翼放在地上坐下時我們一看,就見對方是個大概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穿得破破爛爛的像個乞丐,腰上還彆著個彈弓。
我們看他時,他也一直警戒地打量著我們,隨後慌張地問道:“你們是外地來的叫花子集團吧?這是瞎了眼了要飯要到我們這窮地方來,非得餓死在這兒不可呀…;…;”
“您誤會了。我們就是普通的過路人,連夜趕路過來的,才弄得風塵仆仆的…;…;”
白薇朝對方微微一笑,被對方當成了乞丐,那笑容多少有些尷尬。李秀秀和三姑娘也都躲在旁邊不好意思地開始整理起了衣服頭發來。
白薇說完話,我悄悄湊到她身邊問道:“白薇,我辨識陰氣妖氣的水平還不行,你看這人,該不會有什麼古怪吧?”
“不會。就是普通人。”
這話說完,白薇又轉頭望向男人,笑道:“這位大爺,您大半夜的不老老實實回家睡覺,怎麼跑山上溜達來了?”
那中年人一聽。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更委屈了起來,歎了口氣說:“哎,姑娘啊,我是就是山底下那個楊官村的村民,是個獵戶。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一大清早就上山打獵來了,誰知道忙活了一天狗屁沒打著,還讓山裡的野狗攆得直跑,把打獵的家夥事兒都丟了不算,還崴了腳,我實在是走不動下不了山了,就隻能在林子裡疼得叫喚了起來,真巧遇到了你們啊…;…;”
聽中年人說完這話,白薇還是沒有完全放鬆警惕,又朝楊死望了一眼。就聽楊死說道:“是這樣,剛剛我進林子看時,就見他正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呢,裝不出來,我這才把他背了出來…;…;”
聽到這話白薇放了心。於是朝我手裡牽著的一匹馬馬背上一指說:“既然是這樣那就好辦了,大爺,剛好我們有馬,既然您就是山底下村兒裡的人,那我們用馬馱您回村兒…;…;”
白薇說完,就想幫楊死把那中年人往馬上扶,那中年人瘸著腿顛了兩步就疼得慘叫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我這腿怕是上不去馬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