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倆要跑,那群地痞豈能善罷甘休,拎著刀槍棍棒就開始追。
他們追我倒不奇怪,奇怪的是披麻戴孝扛著棺材的隊伍也開始追,哭嚎聲喊殺聲很快連成了一片。
我和老者無暇多做理會,繼續往前跑,我更不忘趁機朝那健步如飛的老者致謝說:“大爺,謝謝您老把我救了。要不我這雙腿估計就廢了,您放心,有機會我一定報答您老!”
我這本是一番好話,哪知道話音沒落就見那老者狠狠瞪了我一眼,罵道:“你叫誰‘您老’呢,你才老呢!”
見老者暴跳如雷,我心說他怎麼還聽不出好賴話呀?隨後回頭瞟了一眼追過來的人群,為化解尷尬又問道:“大爺。後邊那群披麻戴孝扛著棺材的,是追您呢吧?我看那婦女還抱著您的照片呢。恕晚輩孤陋寡聞,逃婚的逃荒的我都見過,逃出殯的我還是第一回見,您看您壽衣也穿好了,壯也畫上了,彆讓家人太為難,要不您先回去下個葬。改天有時間了,我上墳頭兒上看您去…;…;”
“小六子你給我滾蛋,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耍嘴皮子!”
老者說著又瞪了我一眼,那眼神中竟還如同藏著幾絲含情脈脈地埋怨。看得我不寒而栗,不禁抱怨了起來:“大爺,您彆怪我當小輩的嘴碎,您救了我我謝謝您,可您倒是給我吐個來意啊!咱倆在前邊跑,後邊抬著棺材哢哢生追,我說我不害怕,大爺您說您自己信嗎?”
“你彆總一口一個大爺的行不行?”
那老者不耐煩地歎了口氣,頓了一頓之後,忽然氣衝衝地吼道:“我是秀秀!李秀秀!”
“啥?”
老者這話出口,聽得我心頭‘咯噔’一聲,頓時驚在了原地。
眼見後邊的追兵越來越近,老者趕緊拽著我又繼續往前跑,急聲說道:“我沒騙你,我真是秀秀,這事兒說來話長。一時半會兒我也解釋不清楚,這樣,咱倆先回了村,安全了我再給你解釋行不行?”
聽老者說這話時。我的腦袋幾乎是麻的,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於是傻愣愣地點了下頭,又跟著老者繼續往前跑。
又跑了沒多久。前方已是村口,我和老者背後這麼大的陣仗追逐,村裡的村民們自然是早收到了風聲,於是早在村口前聚集了將近上百號人。手拿著各種‘家夥事兒’正在警戒,一個個的眼神比之前在北山腳下時還要更加的凶狠堅定。
這也難怪,北山上的地是村裡的公家地,村民們雖不想被外人侵占。但說到底仍是事不關己,沒幾個真想給村委會賣命的,可現在不同了,數十號流氓地痞罵著街朝黃家溝子村村口衝來。還不知從哪兒冒出一群披麻戴孝扛著棺材的來,這無疑是想進村啊…;…;
不管他們要進村乾什麼,氣勢洶洶的指定是沒好事,村民們全家老小、所有家當都在村裡。關係著自家安危哪兒還能不齊心協力的拚命,因此都鐵了心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這一仗要是打起來,恐怕就算人腦袋打出狗腦袋來,也不會有多少往後退的,再退,那可就真是退無可退了…;…;
村裡人都認得我,雖說我身邊帶著個古怪老頭兒,但是一見我跑向村口,立刻都招呼著我倆趕緊躲進去,隨後把村口的路拿驢車馬車一封,迎著衝過來的地痞流氓們就開始扔石頭罵街。
見村民們氣勢如虹出手狠毒,地痞們也不禁膽寒,哪兒還敢再繼續往前衝,於是都開始往後退卻,倒是也有幾個膽子大的。見前方正在下‘石頭雨’不敢硬闖,索性把出殯隊伍裡沒蓋子的棺材搶了過來,幾個人扣在頭頂上遮擋著石頭就繼續往前衝。
他們本以為勞苦大眾都是紙老虎,衝過去掄著刀嚇唬嚇唬也就都嚇跑了。結果差點讓村民們打死,最後把幾個地痞衣服一扒全都綁樹上了,村裡婦聯主任晃著把鐮刀吼道:“外邊的壞人們你們聽著,誰再敢踏進黃家溝子一步。這幾個臭不要臉的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你們來一個,我們就扒一個,你們來兩個,我們就扒一雙!大冬天的不嫌冷你們就來。晚上下場雪把你們命根子都給你們凍下來,看你們怎麼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