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生邊說邊迎了過來,哪知白薇根本無暇理他,快步就衝到白龍酣睡的床邊,驚聲呼道:“我哥這是怎麼了?怎麼這時候了還在睡覺?”
趁這機會我也走了過去,往床上一看,就見白龍雙目緊閉側躺在床上,正鼾聲如雷地睡著,我嘗試著叫了他兩聲,白龍毫無反應,又推了推他,仍無反應。
這時陳國生也已心急火燎地走了上來,苦著臉道:“白薇,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沒照顧好白龍,我,我對不起你們……”
陳國生說話時,就見白薇伸手在白龍腰間狠狠擰了一下,我在旁邊看著都覺得疼,然而再看白龍,卻仍然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繼續酣睡著……
“到底怎麼回事?”白薇驚問。
陳國生一聲長歎,終於緩緩道來。
事情要從陳國生、黃必破以及白龍三人出發時說起,當時白龍等三人從東邊村口殺出村去,因不必再掩人耳目因此和守在村外的地痞們大打出手,最終一番激戰之後找到陳國生在村口被砸的車,殺出了重圍。
從一群地痞的圍困中闖出來後,白龍、黃必破兩人坐著陳國生的車一路直奔了東坨鎮,沒多久的功夫就趕到了鎮子裡,並且按黃必破的指引來到了這家紮紙鋪。
陳國生告訴我們,三人進來時,鋪子裡同樣是隻有那十八九歲滿臉冷漠的小姑娘在紮紙人,全然不見鋪子的主人,也就是那位穆建歸老先生。
而那紮紙人的女孩兒姓楊,單名一個雪字,名義上是黃必破的師妹,實則是穆建歸老先生早年收養的另一名孤兒,這些年來一直在幫穆建歸老先生照料鋪子裡的生意。
礙於情況緊急,進店之後黃必破之簡單為陳國生、白龍和楊雪引薦了一番之後,就匆匆忙忙問老先生身在何處,楊雪朝後屋一指道:“師傅在裡屋睡覺呢,從昨天早上開始睡,一直睡到了現在,沒吃沒喝也沒醒過,隻在睡前交代過一句,如果半夜裡有人來找,就讓找他的人直接進屋叫他,能不能叫醒隻看一個‘緣’字……”
白龍一下就聽出老人所說的半夜來找之人,豈不正是暗示自己,於是就叫黃必破帶著自己直接進了裡屋,也就是這間隻擺著兩張床的屋子。
話說到這兒,陳國生一身感歎,隨後抬手一指那憨憨沉睡的穆建歸穆老先生,又說:“這老先生也不知是怎麼了,說得難聽點,簡直就睡得跟個死狗似的……”
隨後陳國生繼續講了起來,隻說他和白龍在黃必破的帶領下進了屋後,兩人先恭恭敬敬的輕聲叫了那沉睡的老人幾遍,老人卻全然不理,於是心急之下白龍上前推了推他,竟然還是沒用,陳國生當時有些火了,情急之下就想往那老人臉上潑涼水,卻被白龍阻止了住,說了句‘不可無禮’之後,帶著陳國生和黃必破就開始在一旁耐心等待,誰料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早起,可老人還是躺在床上紋絲不動,要不是呼吸勻稱麵帶微笑,簡直就跟死人似的……
終於,白龍也坐不住了,於是叫黃必破取來沾了冷水的濕毛巾,就去為老先生擦臉,老人仍不為所動,情急之下陳國生又偷偷往老人腰上掐了兩下,還是沒用,老人仿佛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似的……
見叫不起那老先生來,白龍越發焦急,可就在這時,他目光卻落在了老人身邊不遠處的另一張床鋪上,不由地出了神,又過了片刻,竟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我哥笑什麼?”白薇聽罷驚問。
陳國生答道:“因為我們來時匆忙沒注意,後來白龍竟發現,老先生床鋪旁邊的另一張床鋪上,扔著一小塊白紙,上麵用圓珠筆寫著一個‘請’字。”
“請?”
我和白薇聽完一愣,陳國生點了點頭,又抬手一指同樣陷入酣睡的白龍說:“這不是,看到那紙上的字之後白龍一陣狂笑,隨後自顧自地往床上一躺,就睡著了……”
話說到這兒陳國生一咧嘴,隨後又道:“說起來也是怪了,那時我們明明都心急如焚了,可白龍剛往床上一躺,沒過多久竟開始輕輕打鼾,睡得竟和老先生一樣沉,這一睡,就睡到現在了……”
“你沒試試叫醒他?”我驚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