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一切,我抓了把靈錢點燃後扔進銅壺之,不等冒出煙來瞬間以空白黃紙蒙住了壺口,左右手暗掐兩訣,口一陣輕聲默念。
新學的咒沒等念完,腦已然覺出一股輕微地暈眩,於是我趕忙變換手訣,又按胡秀芝的吩咐,念起了最初學會的靜心訣來,訣念三遍,兩腋席席生風,一股輕飄感如同正拖著我的靈魂貫頭頂囟門,仿佛魂魄已快把持不住又要飛出。
見時機一到,我急忙雙手抱住身前銅壺,一彎腰,將整張臉紮在壺口,鼻子尖‘噗’地一聲將蒙在壺口的黃紙給紮出了一個窟窿來……
我深吸一口氣,伴隨著壺裡靈錢燃燒後帶起的刺鼻煙霧,眼前一片朦朧……
霎時間,一幅幅清洗凜然地畫麵如真實發生般,開始在我腦海之盤旋起來……
最開始,一片茫然我聽到的是一陣哭號聲,哭聲很輕,很無力,還夾雜著一抹絕望般地沙啞,聽得人心頭壓抑,隨後那蒼白朦朧逐漸散開,我一眼望去,是個老人正平躺在炕一動不動,身衣服臟兮兮的,蓋在腿的一床破棉被如同八百年沒有拆洗過一樣,滿是肮臟油漬……
而這時我抬頭順著窗口往外一望,見窗外涼台,正曬著一床嶄新地被褥,李家那大兒子坐在距離曬被處不遠的小板凳,身前擺著一個大水盆,正在專心致誌地洗著衣服。
“李家媳婦,李家媳婦。”
一陣輕喚聲忽然從大門外傳來,李家兒媳甩了甩滿是洗衣粉泡沫的手,急忙跑去將大門打了開,見門外立著個挎著竹籃、滿麵堆笑的年婦女,長相樸實笑聲開朗,似是村裡住著的農婦。
“喲,大嬸子您怎麼有空過來?”
“家裡攢了筐雞蛋,這不是,特地給你家老太太送過來了,”那婦女說著將手裡的籃子塞進了李家兒媳手,又朝院子裡一指,接著笑問:“你家老太太病好點沒?能下地了沒?”
那婦女這麼一問,大兒媳頓時換做一臉的悲傷惆悵,歎氣道:“哎,還是不見好轉,都快愁死我們兩口子了。這不,我給她老人家新縫了床棉,怕她老人家凍著故意續足了棉花,可這還沒幾天呢,又拉了,我這不正洗呢……”
“哎,也真是委屈你了,”那婦女聽完輕歎,緊緊攥著大兒媳的手一陣輕輕拍打,笑道:“不過你們兩口子這孝道,村裡人有幾個不佩服的,這麼多年伺候老媽媽,不嫌臟不嫌累,哪個不對你們挑大拇哥。這倒也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孩子,老天爺不瞎,你們兩口子這麼敬老愛老,以後老天爺不會虧待你們的……”
“嗨,都是應該做的,應該做的。”大兒媳擺著手笑了起來。
婦女又說:“要不,我進去看看老太太,跟她聊聊天?”
“哎喲您還是彆了,我媽她老人家剛拉了一屋子,現在屋裡還臭呢,弄得哪兒都是,她老人家也不想這時候讓人撞見不是?您總給我們送東西,我們心裡記著呢,回頭啊,我肯定多跟我媽好好念叨大嬸子您的好……”
“這倒不用,這倒不用,行了,你好好忙活你自己的,那我先走了,改天再來串門。”
那婦女說著笑嗬嗬轉身離開,大兒媳親切地將她送出了門去,直到走出老遠,婦女還在不停地誇獎著大兒媳,卻沒發現大兒媳嘴角已經咧出了一抹難掩地冷笑,隨後挎著籃子轉身又進了院,到堂放好了一籃子雞蛋後,又開始繼續洗盆裡的衣服。
看到這裡,我不禁一聲冷笑,仔細看,那一盆衣服裡有幾件是老人能穿得了的?一件都沒有,甚至屋裡那癱瘓在炕的老媽媽正餓得用顫抖的瘦骨嶙峋的手到處摸索,最終從早已抓破的臟兮兮枕頭套裡抓出一把蕎麥皮塞進了嘴裡艱難地咀嚼,她卻仍是看都不看一眼……
吃了幾口蕎麥皮,實在是難以下咽,老太太哽咽著艱難地翻身,又扯起了炕角的炕氈來,放在嘴裡允,卻仍是咬不動,最終隻能又絕望地哀嚎,可早已餓得連聲音都傳不出屋子了,我再看正在院子裡洗衣服的大兒媳,也不知是原本心情好,還是因為白得了人家一筐雞蛋,此時正一邊洗衣服,一邊美滋滋地哼著小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