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呼喊聲,竹中益次郎狼狽不堪地快步跑來,身上那件原本精致華麗的狩衣早已沾滿了泥濘,而且似乎是才剛剛經過一場激烈的打鬥,衣領袖口處破破爛爛的如同被人撕扯過。
“竹中師弟?”
一見竹中益次郎跑過來時這般模樣,源兵道頓時大驚失色,連聲問道:“你,你這是怎麼了?”
“師兄,不,不好了!”
我記得從第一次跟這竹中益次郎見麵開始,他就異常冷靜,然而如今卻滿臉掩蓋不住的慌張。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源兵道繼續逼問,而此時此刻我也已經緩過神來,這才發現竹中益次郎的身邊竟然沒有白薇跟隨。
這不對啊,之前明明是竹中益次郎帶走的白薇,如今她人呢?
想到這裡我心中隱隱覺出一陣不祥,不等竹中益次郎喘勻了呼吸,我急忙拽著他破爛的衣領問道:“白薇呢?你把白薇弄哪兒去了!”
“她,她……”
竹中益次郎一陣吞吞吐吐,我心中那不祥的感覺不免加劇:“你結巴了?快說!我白薇呢!”
“她……她死了……”
竹中三個字出口,我腦海中‘嗡’地一聲,瞬間愣住。
“白,白薇她……這不可能!你給我說實話!”
我瘋狂怒吼,不惜忍著身體劇痛一巴掌朝他扇了過去,然而卻被源兵道及時擋了住,把我按坐在地,又朝低著頭滿臉羞愧的竹中益次郎說:“快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師兄,我,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本家的培養,我,我沒用……”
竹中益次郎款款道來,原來事情竟也是因那群鬼差而起。
就在大概半小時前,和源兵道我倆分開的竹中益次郎背著白薇跑進山林,耳聽著僵屍王玄魁的怒吼聲漸行漸遠,竹中益次郎心知那玄魁沒有再追趕自己,不免鬆了一口氣,於是又在山林裡穿行了不久之後,帶著白薇藏進了前方的一個小草坑裡休息。
怎料想才坐下沒多久,就聽見一陣嘩啦啦地鎖鏈聲此起彼伏傳來,伴隨著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竹中益次郎心中大驚,等意識到自己和白薇竟被一群不知身份的人包圍時,想逃都已經來不及了。
很快,一群陰差從四麵八方圍來,沒等竹中詢問來人身份,那帶頭的陰差頭子就先從懷裡掏出了幾張畫著人像的懸賞令,掏出來連翻幾張之後,這才盯著白薇冷笑開口:“得來全不費工夫,終於讓咱找到一個,給我拿下!”
陰差頭子一聲令下,一群陰差立刻拎著鎖鏈抄著刀就往前撲,竹中見狀當然也像源兵道護我一樣想要護住白薇,怎料想才剛一上前,就見衝過來的陰差們麵部扭曲,竟接連現出一張張猙獰的鬼臉,有的吐出長長的舌頭、有的眼珠順著眼眶往外流,有的甚至直接變成了牛臉馬臉,竹中一下就愣住了。
他雖向來都是個冷靜的人,而且自認為自己膽子並不小,但這種情況可是第一次見,畢竟年紀太小,一時間被這群陰差一嚇,嚇得一下就慌了神,第一反應就是想把白薇扶起來,想背著她繼續逃跑。
怎料想背起白薇才剛一轉身要跑,那陰差頭子的鎖鏈就已嘩啦一聲如蛇般甩來,一下糾纏住了白薇的脖子,把白薇從竹中的背上給拽了下去。
竹中一愣,沒等再扶起白薇,最前頭幾名陰差已經撲了上來,卻見被鎖鏈鎖住的白薇一個鯉魚打挺縱身而起,眼見陰差逼近,一腳一個就踹翻了倆,又從懷中掏出張黃紙往前一摔,黃紙落處隻聽得慘叫聲起,一名被黃紙貼中的陰差頃刻之間就化為了灰燼。
白薇這一反抗,其他陰差哪兒還敢冒然來攻,白薇趁機回頭朝早嚇掉半條命的竹中益次郎一聲驚呼:“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他們要抓的是我,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