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顯然以前從沒發生過,所有的鬼兵鬼將都傻了。
那坐在辦公桌前值班的鬼兵和源兵道四目相對盯了許久,憋了半天才終於問出一句:“你想乾嘛?”
源兵道趾高氣昂地朝虛掩的大門一挑下巴說:“把門給我開開。”
鬼兵再度沉默,又盯著源兵道沉默許久之後,終於又憋出了第二句話來:“你有病吧?”
源兵道仍還不知悔改,直接把手裡武士刀往那鬼兵脖子上一橫,瞪著眼吼了起來:“你個小小的守門鬼敢這樣跟我說話?你知不知道,即便是你們陰曹地府裡能到人間走動的鬼差大將軍們,遇到我也隻有挨打的份兒!”
源兵道這話聽得我哭笑不得,顯然,他把陰曹地府裡的各個階級都給搞混了。
按照他的想法,大概那個被他揍的陰差頭子能帶著那麼多陰差穿梭陰陽界去抓人,必然是陰曹地府裡職務權力極高的大將軍級彆人物,而這在鬼門關前值班的小小鬼兵又算的了什麼?充其量算個看門的。
他一個日本人哪裡知道,陰曹地府鬼門關前值班站崗的鬼兵,個個都是鬼門關裡精挑細選的精英,職位比負責押送孤魂野鬼的陰差要高出至少三個級彆。
而源兵道這句話顯然也將那鬼兵惹怒,即便是被武士刀橫在脖子上仍是麵不改色一聲怒喝:“我看你是找死!來人呐,把他給我抓起來!”
那值班鬼兵吼聲一出,兩側幾名鬼兵立刻手持刀槍逼近源兵道,正在鬼門關前排隊的孤魂野鬼們哪兒還敢站著不動,嚇得慘叫連連撒腿就跑,鬼門關外瞬間亂作一團。
再看源兵道,眼看鬼兵們逼近也是氣都不打一處來,雙手持刀高舉‘哇’地一聲大叫,一刀就朝那鬼兵的頭頂上劈砍下去。
而那鬼兵也不含糊,眼見對方手起刀落,片刻間起身往右側躲閃,身體靈活的簡直像是一隻猴子,而他往右側閃躲的同一時間,飛起的一腳更如鋼鞭般朝源兵道胸口踢出,‘啪’地一聲,根本沒等源兵道手裡的刀完全落下,就先被那鬼兵一腳踢出了十幾米遠,‘噗通’一聲在地上連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我周圍那些日本陰陽師們一見源兵道這麼簡單就被踢飛出去,都嚇得膛目結舌不知所措,估計這群小日本在下來之前光聽源兵道在那兒吹牛。b了,說什麼中國的陰差如何如何的不堪一擊,中國的驅魔人如何如何的笨,如今一過真招兒,怕是輕易緩不過來勁兒了。
而那鬼兵的舉動,也讓我不免吃了一驚,仔細回想,之前雖然鬼門關前鎮守的也都是陰曹地府中的精銳,但身手絕不會這般了得。
顯然,因為我們三番兩次就往陰間跑、在鬼門關前瞎胡鬨的關係,如今的鬼門關前早就已經換成了比原本那些守衛更為精銳的人馬。
再看前方,沒等源兵道從地上爬起來,那值班鬼兵已‘噌’一個飛身跳上了桌子,腳尖隻在桌子上輕輕一點,人就飛起了一丈來高,右手在後腰間回手一抽,一條火紅火紅的鐵鞭子‘刺啦’一聲就從他背後抽了出來。
“就憑你這份量也敢到鬼門關前鬨事,看我不把你抽得皮開肉綻!”
話音沒落,那鬼兵淩空一鞭子就抽向了源兵道而去,源兵道嚇得雙臂擋臉連躲都忘了,我心說這回完了,這滾燙的一鞭子抽下去,源兵道少說也得被抽成兩節……
可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道淡藍色的雷光卻‘嗖’地一聲憑空乍現,拖著長長的尾巴瞬間劃破夜空,直撞向那鬼兵淩空飛起的身體而去。
伴隨著鬼兵‘哇’地一聲慘叫,藍色雷火正中那鬼兵胸口,仔細看,竟然是一張棕黃色的道家符紙,而符紙貼中鬼兵胸口不過刹那,鬼兵後心的盔甲處突然又炸開了一層雷電火花,頃刻間將那鬼兵炸得四分五裂,手裡的鋼鞭也脫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這事態突然逆轉,不隻是坐在地上等死的源兵道自己傻了,立在我周圍那一二百號人也都傻了,再看鬼門關城樓上下的鬼兵鬼將們,此刻也終於才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一個個終於抄起了兵刃,伴隨著急促地戰鼓聲,開始朝鬼門關城門口彙聚。
而這時從到處慌張亂竄的鬼群裡,緩步走出了一個年輕男人來,身穿著一件兩臂衣袖卷到手肘處的仿古藍色粗布長衫,臉上戴著一副圓片墨鏡,正背負著雙手朝鬼門關前漫步前行。
我仔細一看,不是彆人,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