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橫眉一立眼,頓時牟足力氣一聲咆哮:“天降人曹官在此!爾等鬼魅誰敢放肆!不尊王法,還他媽的敢不尊天道不成!”
我話一出口,嚇得夫妻倆頓時一愣,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噗通’一聲就齊齊跪拜在地連呼起了‘上官饒命’來,我心說,這鬼魅就是鬼魅,即便如今承天命到孫伯清的煤礦鬨事,但本性終究難以,果然是鬼怕惡人……
趁三鬼還都沒緩過神來,我抬腿就往屋子裡走,中堂三隻鬼愣在原地竟沒人敢攔,我也不理他們,一挑門簾快步進屋後直接往炕上一坐,等了一陣子之後,才見那老太太笑容可掬地走了進來,朝我嘿嘿笑著點了點頭之後也盤腿上了炕,留下那一對中年夫妻愣在房門口外朝裡偷偷打量,但沒那老太太發話又不敢隨便進來。
這時就聽盤腿上炕的老太太先開了口,朝我嘿嘿笑道:“上仙遠道而來不知為何?”
“請客。”我冷冰冰答了一句。
這話出口,那老太太頓時一愣,隨後問道:“請客?請什麼客?”
聽她發問,我回手就從後腰裡把自己那把剔骨刀給拽了出來,往眼前炕桌上一扔,那老太太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住,立在門口的中年夫妻也瞬間驚愕,張牙舞爪原形畢露。
我也沒理他們,將刀扔在桌上之後隨手又是一揮,一碗清茶已在桌上現了出來,這倒不是什麼變戲法,隻因眼前我身在幻境,幻境如何隨我所想隨我所用,我說這裡該有碗茶,這裡就真有了碗茶,畢竟眼前與我盤道的雖然是清風鬼魅,但這盤道的幻境卻是我自己腦中所想,所以我想它是什麼樣,它就該是什麼樣……
很多人夜裡睡覺做惡夢,常被夢中一些怪相怪景嚇的不知所措而驚醒,其實定下心來仔細想,無論夢中的東西再恐怖,終究是因你個人心中所想,既然一切都是你想象出來的,又有何可害怕的呢?正如人對鬼神,你越是對他敬畏,就越是對他畏懼,這畏懼心越來越強,你也就越發渺小無地自容……
所以有時候人與未知事物、於鬼神之說,終歸還是要提起些膽量來去直麵它,也許才能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見我在桌上擺下了一碗茶和一把刀,那老太太又勉強擠出幾分笑容來,問道:“上仙這是何意?”
“我不跟你兜圈子,”我又冷冰冰回答道:“我是為孫伯清的那處煤礦而來,如今我的朋友們都被困在煤礦之中生死不明,今夜無論如何,我都要將他們帶走!你若是依,請你吃茶,你若是不依,那就請你吃刀子……”
“這可不行……”
那老太太聽完搖搖頭說:“您是天上仙官,我們也是受天命來此磨難孫伯清,大家本是一家,上仙何必咄咄逼人?要知道,如果不是你們胡亂插手,也不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老太太話說到這兒,低頭掃了一眼桌上的剔骨刀,又微微一笑說:“老太婆我也知道上仙這把刀厲害,畢竟之前在煤礦裡您已經逞過威風,但您可知自己如今這本就是逆天之舉,即便是將我們這些受遣而來的鬼魅全部殺光,天數自會再派其他鬼魅來責難孫伯清,這是他命中一劫,上仙又何必逆天插手?”
“不愧是有天在後麵撐腰的清風,果真不同凡響,”我暗歎了口氣,緊接著又說:“既然嚇不倒你,我索性就直說了吧,眼下事已至此,撕破臉對誰都沒好處,不過我倒有一個辦法能兩全其美……”
“上仙說來我們聽聽。”老太太道。
“其實也簡單,歸根結底還是你們先放了我的那些同伴。”我回答說:“我已經查明了此事根源,那孫伯清本就是逆天點痣背棄天理,我確實不該幫他,因此我明夜將布下一局,你,我,所有人鬼都將被布入此局之中,若是能成,那孫伯清自然法網難逃,任憑你們發落,而我們也能保全自己不至於淪落個逆天行事的罪名……我的計劃是……”
“你不必多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