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小攤老板話說到這兒,大家都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見我們一個個似信非信地盯著他看,小攤老板趕緊舉起隻手來起誓發願地說:“我說的可都是真的,真沒糊弄你們,千真萬確,老王家那孩子讓孫老爺子逮了個正著……”
老四聽完樂了,嘖嘖兩聲說:“喲,孩子吃奶的我見過不少,吃雞、還是吃生雞的,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老板又道:“兄弟,何止是你第一次聽說啊,我們全鎮都是第一次聽說。可事兒就這麼出來了,後來孫老爺子拽著那孩子就找老王家去了,又一細問,那孩子招了,鎮上將近半個月裡,各家各戶丟的雞鴨鵝加起來得有個二三十隻,竟然都是讓這孩子給吃了,有些吃不完的,就拖到鎮外的墳地裡刨個坑給埋了起來。這事兒一出來,開始的時候大家還都不信,心想著就這麼個才六七歲的孩子,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兒來?可後來大家到鎮外的墳地裡一挖,還真挖出來一堆死雞死鴨……這一下,都信了……”
白薇聽完問道:“可這就怪了,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怎麼會做這種事呢?”
“嗨,那誰知道呢,”小攤老板擺了擺手,說著又一指對麵紛亂的人群,接著說:“據說那孩子是得了什麼怪病,可老百姓們不管你這麼多,有病也不能禍害彆人家家裡養的雞鴨啊!這不,老王家犯眾怒了不是,八成是他家孩子又跑到孫老爺子家裡偷雞給逮著了,當爸爸的來道歉,又讓老爺子給揍了……”
“這麼說,那些跟著一起揍他的,也都是被他兒子偷過雞鴨的?”
白薇問完,小攤老板狠狠點了點頭,隨後一聲長歎,語氣低緩了下來:“這王建功也是可憐,家裡就這麼獨苗一根兒,偏偏還攤上這麼一怪病,讓人怎麼活啊……”
小攤老板沒再多說,抬頭一見對麵挨打的王建功已經抱著腦袋跑遠了,人群也漸漸散了,於是他也起身回去又繼續炸油條,留下白薇我們一大桌子人在桌前麵麵相覷,初聽到這種事,都有些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我朝正沉思的白薇問道:“白薇,這事兒可有點奇怪,那孩子該不會是……”
沒等我把話說完,白薇就先瞥了我一眼說:“這還用的著問我嗎?好歹你也入行這麼久了,一看不就能看得明白,那孩子明顯是被什麼東西給磨上了……”
話音沒落,白薇‘噌’地一聲站起了身來,又朝陳國生翹了下下巴說:“小陳,你們先吃著,吃完順便把賬給結了,我跟小六子過去看看……”
聽到這話我也站起身來,緊接著就聽陳國生摔下手裡的勺子抱怨道:“又是你倆去,上回就是你倆去,這回就不能也帶著我去開開眼?”
白薇答道:“咱人太多,都一起行動目標太大,容易把人給嚇著,你們聽話,乖乖等著……”
“不行!要去我也去,好歹我也749的人,這種案件我有權調查,你們老把我撇下這算什麼事兒?”
見陳國生一陣胡攪蠻纏不依不饒的,白薇也沒辦法,於是點了頭,說:“那好,其他人在這兒等,小六子、陳國生我們仨先去探探風聲,具體怎麼回事兒回來再聊……”
已經奔波了一整夜,大家本來就都不想動,隻想安安穩穩好好坐會吃點東西,連小霏這麼能鬨騰的人都累癱了,因此也就沒朝著跟我們去,見我們走了,又都繼續老老實實吃起了東西來。
出了早點攤兒,我們就直奔了那挨打的王建功家裡,因為兒子偷雞的事兒,王家在整個小集鎮上早就‘聲名遠播’了,因此要找到他家根本不難。
到了王建功家門口時,沒等進門呢,就聽見裡麵先傳出來一陣哭聲,我們湊到門口一看,隻見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王建功正坐在院子裡一張小板凳上唉聲歎氣地抽煙,媳婦在旁邊一邊哭天抹淚,一邊心疼地拿著碘酒給王建功臉上的傷口消毒,而距離這兩夫妻不遠處的院子角落裡有個狗窩,但是沒有狗,取而代之用條鐵鏈子拴著的,是個六七歲年紀的小男孩兒。
灰頭土臉的小男孩兒雙眼無神臉色蒼白,此時正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大喘氣,仔細看,還能看出這孩子的嘴角上粘著一點點已經風乾的血跡,那模樣難免有些滲人。
無疑,他應該就是王建功家那個愛偷雞的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