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車師傅檢查完車況後,幾乎是完全傻眼的狀態,畢竟在九十年代初的時候,奧迪200這種天價豪車可不多見,天價豪車被‘摧殘’成這副千瘡百孔支離破碎的模樣,就更少見了。
更何況,由於一門心思把車推到維修點上去修,一著急,我們竟全然忘記了汽車後備箱裡還關著兩個大活人,等我們突然想起這件事兒時,修車師傅已經打開了後備箱,往裡一看,又是屎又是尿的,眼更是直了,如果不是陳國生及時亮出證件、並且以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修車師傅不要乾預國家機關秘密工作,怕是修車師傅直接就報警了……
把車整體檢查了一遍之後,修車師傅緊皺著眉頭對我們說:“你們是真能造啊,這麼好的車,咋讓你們折騰得跟廢鐵似的呢?這不糟蹋東西嗎?咋的,家裡開礦的啊……”
“師傅,這您彆多問,您就說多久能修得上。”
陳國生可沒工夫跟他貧嘴,一張嘴直入主題。
那修車師傅沉默了一下,最終一聲長歎,說道:“這樣吧,你們給我兩天時間,我儘量修,修好修不好的那可就說不準了,畢竟我是修車的,不太擅長玩拚圖……你看你們的車,都散架子了……”
修車師傅的為難我們自然理解,畢竟這好端端的一輛車,確實被我們一路上糟蹋得麵目全非,因此也隻能乖乖交了錢,把修車的事兒全權交給了維修點的師傅。
在修車行商量完價格之後,剩下的就是等著修車師傅修好車了,於是現在附近找了個小旅館開了三間房,白薇和小蘇一間,三姑娘和小霏一間,我則和老四、陳國生三人同住一間,媼也想住,結果旅館老板沒讓進,說什麼禁止帶寵物,狗都不行,更彆說羊了,回頭要是把房間裡拉得到處都是羊屎豆兒也不好收拾。
無奈下,我們隻能安排好守在修車行裡給修車師傅作伴,畢竟竹中益次郎和源兵道也被順手關在了修車行的工具間裡,正好幫忙看守著。
因為推了一宿車的緣故,大家可說是都累壞了,因此一開好房間各回各屋就都抓緊時間躺下休息了,我也一沾枕頭就著了,可惜睡了沒倆鐘頭,就被老四震天的呼嚕聲給吵了起來,睜開眼一看,隻見睡在我左邊的老四在床上睡得跟個螃蟹似的,張牙舞爪四仰八叉,嘴裡直流哈喇子。
我又往右邊一看,陳國生竟醒得比我還要早,估計也是被老四吵得根本沒法睡,此時此刻正坐在床上用手拄著下巴發呆,一對深邃地黑眼圈極其凝重……
反正也睡不著了,我也點了根兒煙,坐在床上朝陳國生說道:“小陳,咱倆想個辦法吧……”
“啊?想什麼辦法?”我一說話,瞬間打斷了陳國生的沉思。
我回身一指老四,又說:“咱倆把他抬出去扔哪兒吧,這呼嚕打的,一馬勺子壞一鍋,彆回頭兒把白薇氣急了招過來,老四非得挨揍不可……”
“嗨,管他那麼多乾啥,”陳國生一撇嘴說:“反正就算他不打呼嚕,我也睡不著……”
“怎麼了?你有心事?”我好氣地問。
“心事算不上,這是發愁……”
陳國生一聲長歎,答道:“本以為開車上路能快點到南京,沒想到一路上竟然耽誤了這麼多時間,這下可好了,車還他媽壞路上了,看早上修車師傅滿臉發愁的模樣,估計能不能修好還個是問題,畢竟這可是進口車,零件不好配……”
聽陳國生話說到這兒,我也跟著發起了愁來,於是又問:“那,那要是修不好咋辦?咱買票坐長途汽車過去?”
“這一點我倒是考慮過,也和白薇小師傅溝通過這個問題,但是……顯然不行……”
陳國生搖了搖頭,忽然抬眼鄭重其事地盯著我問:“小六子,你知道為什麼咱一路上總會遇到各種邪性的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