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小媳婦的說法,這小胡莊一直以來都是個太平安樂的地方,仗著地處荒山少有人外出打工,男人下田種地,女人洗洗涮涮,祖輩生活在這兒的村裡人也算是悠閒自得獨享清福。
後來這幾年日子越過越好,縣裡開山挖隧道時還特地在小胡莊外修了條新公路,交通便捷了,日子也就比以前更好了,可村裡的年輕人們大多都在家裡坐不住了,於是乎就有不少人出去到縣裡市裡打工,就剩了一批三十來歲朝上,或是在村裡成了家、在村裡呆慣了的人還留在村裡守著,日子過得也算是過得去。
可兩個月前,村裡出了事,事就出在住在小媳婦家隔壁的張老三家。
張老三三十五六歲,因為家裡窮,一直沒有說上媳婦,所以向來是光棍一人。
那天晚上,村裡人都已經沉沉睡去,可大概十二點來鐘時,突然間一聲怪叫傳遍了全村,驚醒了所有沉睡中的男男女女。
村民們趕緊都穿衣服跑出來查看,隻聽得張老三家院子裡傳出來聲聲慘叫,大夥兒趕忙圍了過去,又是敲門又是喊問,可裡麵除了慘叫聲之外沒有任何的回應,更遲遲沒人來開門。
大夥兒等得不耐煩了,就有兩個性子急的小夥子跳牆進去從裡麵開了院門,大夥兒這才朝著怪叫聲傳來的裡屋衝了進去,哪知道衝在前麵的一個小夥子才把張老三家的中堂門一腳踹開,眾目睽睽之下,就見一道雪白雪白的殘影‘噌’地一下就從門裡鑽了出來,緊接著一個飛竄上了牆頭兒,借著慘白的月光再看,完全就不見了蹤跡。
這畫麵大夥兒都看在了眼裡,可一時之間也顧不上研究那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了,急急忙忙衝進裡屋一看,就見張老三一絲沒掛地正四仰八叉躺在炕上呼哧呼哧喘粗氣,身體還不停地抽搐顫抖……
大夥兒趕緊問他是出了什麼事,可張老三就是麵朝天躺著,雙眼發直地望著屋頂,喘著粗氣也不理人,大夥兒一連問了十來句之後,張老三這才回過神來,一扭身子盤腿坐了起來,眾目睽睽之下仍不趕緊從旁邊拽件衣服先披上,隻是開始一個勁兒的嘿嘿傻笑,嘴裡開始來回重複一句話——
“真好”。
真好?什麼真好?
聽到這話大夥兒都懵了,可是再繼續問,卻還是沒從張老三嘴裡問出一句有用的話來。
張老三在村裡人緣一直不太好,也沒個三親六故的,於是大夥兒也就都沒當回事兒,隻當是這小子打了半輩子光棍,想媳婦想魔怔了,於是就各自回家又都繼續睡覺去了。
怎知第二天夜裡,同樣又是子時,又一聲怪叫響徹夜空,又把村裡人都給嚇醒了。
穿衣服出來查看時,不少村民都以為是張老三又犯了病,哪知道出來仔細一聽才知道,這一次,慘叫聲竟是從村長家裡傳出來的,大夥兒急忙都聚了過去,敲了一陣子門,門開了,就見村長媳婦慌慌張張從門裡跑了出來,剛一跑到街上,頓時兩腿一軟癱瘓倒地,指著自家屋子的方向一陣驚呼:“有,有鬼!有鬼!”
三更半夜的,大夥兒一聽到這句話,頓時都嚇得毛骨悚然,但還是有膽子大的成幫結夥就往村長家裡屋闖,闖進去一看,隻見村長同樣一絲沒掛地躺在炕上大喘粗氣,隨後開始嘿嘿傻笑不語,那症狀簡直就如同前夜的張老三一模一樣。
見村長瘋了一般,於是大夥兒忙問受驚不淺的村長媳婦出了什麼事,定了定神,村長媳婦這才告訴大夥兒,她們兩口子前一刻明明還在好好睡覺,可後一刻,就聽見一陣嘿嘿地女人笑聲從空而落,起初村長媳婦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哪知那笑聲越來越清楚,漸漸地一個變成了兩個,又多了個男人的笑聲,仔細一聽,那豈不正是村長的聲音?
村長媳婦越聽越不對,越聽越清晰,這才睜開眼翻身查看,這一看不要緊,黑乎乎的屋子裡,就見睡在身旁的村長,此時此刻正光著身子跟個慘白慘白的人影在炕上滾作一團……
那人影看不清模樣,但從身形看是個一頭長發披肩的女人無疑,可人哪兒有渾身放白光的?
村長媳婦這可嚇壞了,往牆角一躲嚇得張嘴就想叫,哪知沒等叫出聲呢,那渾身放白光的女人突然狠狠瞪了村長媳婦一眼,村長媳婦頓時一驚,再要喊,已經喊不出聲來了,身子蜷縮在牆角也根本動不了,簡直就如同做夢被鬼壓床的感覺一樣,隻能不知所措地如塊石頭般,一動不動躲在牆角裡看著那放白光的女人身影和自己的丈夫在炕上滾來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