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眼下我們所掌握的情報實在有限,也沒有繼續糾結下去的必要性,於是也都沒再多說,隻能繼續在望馬台村裡休息,順便照顧尚未蘇醒的老四、陳國生以及三姑娘三人。
中午時,陳躍進來了一趟,不過不是自己走來的,而是被兩個村民用輪椅推來的,身上大圈小圈纏滿了血淋淋的繃帶,不可否認,前夜在魔陣中的那一場激戰,陳躍進是受傷最重的,而且救了我們的命,但一想起陳躍進祖孫三代對那些猴子的所作所為來,我們根本就對他提不起任何的感激。
好在經過了這一夜的驚心動魄,陳躍進也已深切意識到了自己的過錯,於是回村經過簡單包紮之後,沒等休息,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將自己家院子裡還關著的那幾隻猴子全都放歸了山林,將那些耍猴訓猴的工具也一把火燒了個精光,之後更又跪在自家院子裡朝著山林方向連磕了幾十個頭,發誓今生再不重操舊業,再不殘害一草一木,後半生隻行善舉不問前程,願以自己殘生殘軀,為前半生的孽障贖罪。
陳躍進能有此感悟,倒是讓白薇我們心中都安慰了不少,能度他一人,前夜那一身的傷痛也算是沒有白受了。
不過,經過了那一夜的折騰之後,陳躍進的腦子好像出了什麼問題,被人用輪椅推著才一進了我們休息的屋子,雙手在輪椅扶手上一撐,二話沒說‘噗通’一聲就朝著坐在炕上照看老四、陳國生和三姑娘三人的白薇我們跪了下來,‘噗通噗通’就開始磕頭,把白薇、小霏和小蘇我們四個全都嚇了一跳。
我趕忙驚問:“陳躍進,你這是乾嘛呀?”
沒等陳躍進回答,就聽小霏在一旁咧了下嘴說:“是不是給那些猴子磕頭磕上癮了?之前在林子裡他咚咚磕頭咱就攔不住……”
陳躍進根本不理我們,繼續朝著我們‘啪啪’地磕起來沒完。
這時就聽小蘇也在旁邊嘀咕道:“是不是在魔陣裡被那些猴子揍時,不小心傷到了腦子?他媳婦當年腦癱就夠可憐了,他不能也遭了這報應吧?”
大家坐在炕上你一言我一嘴地就聊開了,不過礙於此時大家的身上都傷得不輕,因此上隻顧著坐在炕上聊,也沒人下去扶他一把。
陳躍進不理我們,繼續磕頭,‘啪啪’地直接磕了三十來個,後來見我們坐在炕上都看神經病一樣盯著他看,誰也不阻止他,不攔著他,終於撐不住自己停了下來,‘噗通’一屁股往地上一坐,暈頭轉向地朝我們抱怨道:“幾位小師傅,你們,你們怎麼也不攔攔我呀?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我磕,就不怕我磕死?”
小蘇身手往自己身上指了指,冷冷一笑道:“你看我這傷,呆著不動都渾身疼呢,哪兒下得了炕?”
陳躍進目光一轉又看向坐在小蘇身旁的小霏,小霏手裡捏著個剛扒好皮的煮雞蛋,嘿嘿一笑道:“我想看你能磕幾個。”
陳躍進又看白薇,白薇不耐煩地道:“你彆看我,傻子也知道疼,即便你瘋了傻了,總有自己覺出疼停下來的時候,何必我多此一舉去扶你呢?”
三個姑娘的話一出口,聽得陳躍進是啞口無言,無奈下又求助般朝我望了過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滿是渴求,就如同想從我嘴裡聽到些什麼暖人心的話語似的。
我笑了笑,直接把眼一瞪把牙一咬——
“嘿嘿,我恨不得磕死你個王八蛋呢!”
“你,你們怎麼能這麼冷血……”
陳躍進一聲長歎,扭頭又朝立在一旁偷笑的兩個村民望了過去,瞪著眼吼道:“他們不攔著我也就算了,你倆倒是攙我一把呀!這樣我很沒麵子的不知道嗎?”
兩個村民相視一眼,其中一人捂著嘴賊賊笑道:“躍進啊,那不是你進屋時特地囑咐我倆來著,讓我倆彆管你,你說你要使一出苦肉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