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兒還敢耽擱,伴隨著那怪物的痛苦嘶吼聲,嚇得攥著繩子就想重新往上爬,誰料想還沒等爬到井洞的下方洞口處,一陣腥風已‘嗡’地一聲從下麵倒灌而來,往上爬時我餘光一掃,嚇得再度渾身一震,就見兩排慘白色的巨大獠牙正從兩邊朝我逼近而來……
難以形容的壓迫感猛然襲來,慌張之中的竟已全然不知所措,隻覺得渾身麻木不仁動都在動彈不得,緊急時刻發麻的雙手突然酸軟,一脫手,整個人頓時從麻繩上脫落,掉向了那張直徑足足幾十米的斑斕巨口……
我心說這下完了,慌張抓撓了幾下之後見根本抓不到任何東西,也隻能任由著自己的身體朝那巨大怪物的嘴裡落去……
“小六子!”
怎料就在這時,司馬烈的驚呼聲卻突然從正上方傳來,生死關頭我抬眼朝著上空一看,借著井洞內岩壁上火符的光芒,就見司馬烈已頭下腳上如跳水板直竄而下,目光堅定表情剛毅,滿臉的視死如歸,隻眨眼間的功夫,就已從上空追上了正掙紮下落的我,伸手間猛然一把攥住了我的胳膊,伴隨著一聲悶哼,就見司馬烈攥著我的胳膊猛地往上一輪……
霎時間我隻覺身體騰空而起,借著司馬烈的力道身形往上一竄,終又再一次抓住了上空的麻繩,而這時再一看司馬烈,卻已如一根離弦的箭一般,直朝那怪物的血盆大口撲了下去……
“司馬烈!快抓住旁邊的繩子!”
“來不及了,我和它同歸於儘,全當是為你開路!”
說話之間,就見正從空中淩空倒紮向血盆大口突然‘呼啦’一聲拽開身上道袍衣襟,將道袍甩向半空的同一時間,雙手已然開始淩空掐訣,正顏厲色口中傳出陣陣念咒聲——
“日出東方,遍掃不祥,摧魔伐惡,一己當先!魔妖萬鬼,神功帝宣,太上聖力,浩蕩無邊!急急奉吾律令!正一神霄派,千陽屠魔咒!”
咒法一成,司馬烈的身形也即將落入那滿是腥臭的血盆大口之中,這時就見司馬烈雙眼一瞪,雙手掐訣赫然朝著那身下巨盆大口中狠狠一指,一時間就聽‘呼啦’,司馬烈那件正隨著陰風淩空飄舞的道袍之內,竟開始不停地連射出道道黃紙符籙,足足千百來張,一從道袍之內竄出,張張符紙不是頭尾相連就是左右相並,轉瞬之間已連成一條龍形,開始爭先恐後朝下方那血盆大口砸了下去……
每一張符紙落在血盆大口之中,必炸出‘嘭’地一聲巨響,霎時間火光四並,千百張符紙接連而至,霎時間如同下了一場符咒雨一般,‘劈裡啪啦’地就開始在那血盆大口之中炸了個沒完沒了,疼得那下方神秘巨獸口中再度傳來聲聲悲鳴,慘烈的叫聲如洪鐘聲響震耳欲聾……
然而,即便司馬烈祭出這些符咒頗有成效,卻仍挽救不了如今司馬烈的身形正朝那大口之中掉落下去……
我哪兒能見死不救,一時間無計可施,索性管他三七二十一,朝著司馬烈一聲怒吼——
“司馬烈!我來啦!”
說話之間,我也學著司馬烈的樣子頭下腳上倒栽蔥般直接往地宮之中縱身一躍,一邊縱身而下,一邊雙手暗掐三十六訣,頓時隻覺妖力已開始在身體中翻江倒海,漸漸凝聚於自己的右手之上……
正往下落的司馬烈扭頭一看我竟又追了上來,氣得頓時一聲怒罵:“你是不是傻,這東西太大我們對付不了,你非要陪死不成?”
換了平時,這種危急關頭我哪兒會理會彆人說什麼,總之自己決定了,就算是死也要一意孤行。
可換成今日,司馬烈這話一出口,我心頭竟猛然一震,一瞬間心中千絲萬縷,是啊,以我現在的實力,就算祭出靈兵,也根本殺不死下麵這斑斕巨獸,一落儘那巨獸的嘴裡,不是送死又是什麼?
還有那麼多要做的事情我都沒做,還有那麼多人在等著我回去,我怎能一直任性下去,隻會不管不顧的衝動闖禍……
才想到這裡,我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一個不錯的點子竟已悄然襲上心頭……
我貴為人曹官命格之人,前幾天在種植園考核時,先將賀茂吉平的陽魂從肉身中拉出去擊殺,又將易寧連同附在他肉身上的夜叉鬼王一並拽出身體,若如今能動用人曹官的本事,將下麵那斑斕巨獸的陽魂也拉出肉身,那豈不就能在幻境之中將它一舉殺死?我乃人曹官,脫離了肉身,誰還能乾得過我?
這想法雖然很冒險,但眼見司馬烈我倆用不了幾秒鐘就將接連落儘那怪物的巨盆大口之中,一時之間也再想不出彆的法子,隻能冒險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