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號二更(2 / 2)

富一代[穿書] 山楂丸子 6039 字 4個月前

姚祺年順嘴追問了句:“大哥,你說的靠譜不?也沒聽報紙新聞報過啊。”

聞言,男同誌還挺不高興:“我要是說假話,我名兒都倒過來寫!”

姚祺年點點頭,還是堅持道:“不信,除非你說出工廠的名,我聽聽看有沒有。”

男同誌不耐詐,當即道:“一零八軍工,要是擱滿洲裡住過的,一準都知道!”

姚祺年給男同誌遞了根煙,見他不像說假話,來了點兒興趣,把話繼續往下引。

跟中年男人的交談中,姚祺年得知一零八工廠原本是蘇聯在中國的一家飛機零件廠,每隔段時間,蘇聯會用飛機托運回國,現在一零八工廠要被蘇聯折現給聯邦政府,出了大批飛機零件要出售之外,還有一架軍用飛機待拋。

這時期交通不便宜,信息極閉塞,這麼大的事要是擱幾十年後,保管一夜之間飛遍網絡,可眼下卻沒幾個人知道。

至少姚祺年不知道,得虧男同誌,讓他長了點見識。

一來二去,姚祺年和男同誌稍熟了些,彼此介紹後,姚祺年問他去哪兒。

“去深圳。”

男同誌姓孫,全名孫元峰,這趟去深圳,是要去電子工廠。

要知道,這時期,河對岸香港正是電子產業最繁盛的時候,隔條深圳河的深圳,在劃成經濟特區之後,也開始逐步向香港學習,發展電子產業。

孫元峰不覺又跟姚祺年說了許多。

“同誌,你去哪?”

姚祺年道:“也去深圳,見見世麵。”

孫元峰遞給他個“你來對了”的眼神,了然道:“是想弄點貨帶回去吧?”

姚祺年低頭看看自己穿著,中山裝外套軍大衣,頭上帶了頂氈帽,他這副模樣幾乎和旁人無異,難道他骨子裡都散發出了二道販子的氣息?

被看穿了,姚祺年也不瞞著,點頭道是。

孫元峰道:“明天下火車了,跟著我走,我給你引個路。”

聽他這麼說,姚祺年忙感謝,把他平時舍不得抽的牡丹牌香煙都塞給了孫元峰。

火車在初八下午才到深圳,下火車出站,撲麵而來的濕熱,讓姚祺年有些不習慣,身上的軍大衣也穿不住了,姚祺年脫下在胳膊肘裡掛著,一路跟緊孫元峰腳步。

河對岸高樓林立,燈火璀璨,這邊低矮的吊腳樓,逼仄的街道,雖說已經是經濟特區,眼下仍然貧窮落後,主城區破敗老舊,直到進了工業園才好些,起碼是寬敞明亮的大廠房,幾乎一個工廠連一個工廠。

很快,孫元峰帶姚祺年進了其中一家專門生產電子手表的工廠。

提起老牌手表,不難想到梅花、上海、北京等國產品牌,再不然就是瑞士大羅馬、浪琴、歐米茄之類進口品牌。

價格昂貴,大多數隻有在快結婚的時候,才會花七八十塊錢買上一塊梅花牌手表,跟自行車、縫紉機並稱“三大轉”。

相較老牌手表,新出的電子手表在深圳更為暢銷,一來便宜,二來新出的玩意總是更招人眼。

必須一提的是,在此前好些偷渡客偷渡到香港,必帶回的東西就有電子表。

姚祺年確實想弄一批回去賣,但初來乍到,姚祺年沒門路,隻能跟孫元峰打好關係,從他身上下手。

孫元峰自然也能看出他意圖,主動開口道:“其實弄這玩意簡單,我給你指條路,去找看倉庫的,姓李,找到他也彆拐彎抹角,直接跟他商量怎麼買,是論斤稱,還是論個賣。”

姚祺年滿心感激:“謝了哥,晚上我請你吃飯,咱兩喝一個!”

孫元峰擺擺手:“你先去問問,弄到了再說。”

兩人分開走,孫元峰要去廠委辦公室,姚祺年則是去了倉庫,找到姓李的看管員。

“論斤稱是二十塊錢一斤,論個賣是兩塊五一個。”

時下的電子表外觀瞧著粗重蠢笨,但摸在手裡卻不重,姚祺年拾起其中一個,擱心裡掂量了番,然後道:“我要論斤稱。”

二十塊一斤,姚祺年稱了二十斤,鼓鼓囊囊一大包,幸好姚祺年早有準備,行李箱除了裝衣裳,還裝了幾條折疊好的蛇皮口袋。

統共四百塊錢的手表,姚祺年估算了下數量,約莫有兩百五六十個,出廠價兩塊五,姚祺年可不能隻兩塊五就給賣了,起碼要視情況抬高三到五倍的價。

深圳和臨江省,一南一北,到底是處處有差異,白天姚祺年四處轉悠,到晚上就在招待所住下,連著幾天,幾乎天天有收獲,除了電子表,還有衣裳鞋,隻要看到什麼涇河縣沒有的,他都買一批,送去郵局打包裹往回郵寄。

當然,他也沒忘答謝孫元峰。

孫元峰要回上海前,姚祺年做東,請他在國營飯店裡吃了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