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有心叫住莫易,但這裡場合畢竟不對,隻能按下怒氣,回了酒閣裡麵。
莫易懶得管那些事情,他如今宛如蛟龍得水,根本不在乎之前的規矩束縛了。
樊樓眾人則是眼見著莫易寫下這詩,一個個的宛如鵪鶉般,大氣也不敢喘,眼睜睜看他走了出去。
離開樊樓以後,莫易心知自己該走了。
他在這汴梁家中無有親眷,隻有幾個走得近的朋友。
以趙宋的政治環境來說,倒也不用擔心他們。
莫易隻是儘快回到了家中。
他先寫了封文書,假稱殿前司有一名都虞侯杜克,乃是秦鳳路蘭州人士,回鄉探親,然後蓋了自己的殿前都指揮使大印。
緊接著,莫易換上一身皂羅錦袍,正收拾金銀細軟呢,卻見汴梁城裡突地起了大霧。
此時莫易已經不是三大名著融合時的“凡人”了。
他一抬眼,就看出了這霧氣來得古怪,乃是有人做法催霧。
更有意思的是,弄霧的大多是妖邪之流,這場霧卻是被一股清氣帶起來的,顯然是有道門高人在出手。
莫易把自己知道的,汴梁城裡有這本事的人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不由得笑了起來:
“剛剛打算反了他丫的大慫,就有兩員大將送上門來,天意啊。”
此時的東大街避邪巷裡,太尉高俅的螟蛉義子,人稱花花太歲的高世德,也就是汴梁人口中的高衙內,正滿臉是血地被人捆在地上。
高衙內腦袋旁邊就是他剛剛被人割下的耳鼻。
而乾下這事的,是個雪膚漆發女子,隻不過如今她頭戴一頂束發紫金冠,穿一領白綾戰袍,卻是扮成了少年將軍模樣。
這人名叫陳麗卿,乃是原南營提轄陳希真的女兒,有一手穿楊貫虱的箭術。
高衙內慣是個拈花惹草的性子。
一日,汴梁東城酸棗門外玉仙觀辦蟠桃大醮,高衙內去湊熱鬨。
他閒逛時見了陳麗卿一麵,就惦記上了。
陳麗卿這人生得極美,但她那脾氣在這一方世界裡,也就比水泊梁山上的天殺星李逵好點。
要不是被自己親爹攔下,她就當街把高衙內打死了。
陳希真其實也不是個賣女求榮的人。
隻不過他修行都籙大法到了關口,方才暫時用緩兵之計拖住高衙內。
待法術修成,陳希真便收拾一頓高衙內,打算離開汴梁這是非之地了。
父女倆如莫易一般,打算直接跑路,不料屋外突然有人叫門。
門外的乃是太尉府的承局魏景、王耀。
因高衙內娘子難產,他本人卻不見蹤影,高俅震怒,讓他倆帶著轎子過來,就是抬也要把高衙內抬回去。
陳希真把魏景、王耀騙進去。
陳麗卿劍光起落之間,先斬了魏景人頭。
王耀還想跑,被陳希真一把揪住,往裡一推,陳麗卿迎麵一劍,把他連臂帶肩斜劈成兩截。
陳希真料理了這兩個平素裡狐假虎威的小人,正要處理外麵的轎夫。
他走到前院,卻見兩個轎夫已經橫屍在地,轎子被人搬了進來,連自家大門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上了。
一個貌似斯文的年輕人正站在院子裡,拿著一塊軟布擦著手上的血跡。
“莫太尉?”
莫易是殿前指揮使,從二品的武官。
如今一個州縣安撫使都能被稱為太尉,陳希真喊他一聲莫太尉,倒也沒什麼不妥。
“陳提轄,太尉一詞就彆提了,我酒後在樊樓題詩指摘朝廷,這官麵上的職司是乾不下去了。”
擦乾淨手以後,莫易一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