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不該騙祖母?若爹娘知曉,會打死我的。”燦燦想起就後怕,若祖母知曉真相,她就死定了啊。
辭暮瞥她一眼:“現在才怕,是不是晚了點?”
陸燦燦縮縮脖子,又忍不住誇讚:“你演的真像,我都差點信了咧。要不是我知道真相,我都要被你糊弄過去。難怪祖母情緒這麼激動……”
“你這眼淚說來就來,真厲害。還提前找了這身衣裳……”陸燦燦點點頭,一臉肯定。
陸朝朝坐在床前,許時芸的手與她相互交握,怎麼也分不開。
許時芸醒來的很快。
她突的睜開眼,仿佛嚇了一跳,猛地坐起身,眼中驚恐未消。
直到,瞧見麵前坐著的身影,心中才稍稍安定。她極力控製著自己狂喜下失控的情緒,她怕是夢,又怕不是夢,驚到女兒。
“娘,我在,我沒有離開。”陸朝朝抬了抬兩人交握的雙手,許時芸見女兒手指隱隱泛白,嚇得她猛地鬆開。
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生怕捏疼,卻又不敢放開。
她眼睛不眨,一眼不落的看著她,目光癡癡,舍不得移開。
“祖母,我就說喜鵲臨門,定有好事吧?姑姑回家,難道還算不得好事嗎?”
“祖母,我親自找回來的姑姑哦,燦燦厲害吧?”燦燦雖害怕,可依舊硬著頭皮揚起下巴。
許時芸拉著燦燦抱在懷中,鄭重又嚴肅:“好事,大好事。燦燦是咱家的大功臣。”
“回來了,回來真好。我的女兒……”她急忙擦了眼淚。
“今日是朝朝回來的好日子,娘可不能哭。”
“朝朝六年沒回家,定然想母親的手藝了吧?娘給你做吃食,你小時候最愛吃的。”她眼中亮著灼灼的光芒,幾乎要將陸朝朝灼傷。
此刻的她哪裡還看得出重病纏身,下不來床。
“我不餓,娘,您好好歇著。待您養好身子,再做也不遲。”陸朝朝心頭酸澀,想要讓她躺下。
可許時芸卻搖著頭:“不行,不行。”
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往日,哭的是鬱氣,哭的是悔恨,今日,哭的卻是釋放。
“你那口金蓮酥,足足等了六年啊。”
“娘好後悔,為什麼沒有快一點,更快一點。”她當初回陸家采摘金蓮,給朝朝做金蓮酥。剛回家,朝朝卻飛身獻祭。
那口金蓮酥,已經成為她的心魔。
無數個夜裡,她都在不斷的奔跑不斷的前進。她一直在采摘金蓮的路上,從未停止。
隻為女兒那一口,金蓮酥。
陸朝朝勸慰的話再說不出口,原本,她並不是想吃金蓮酥。
她隻是,想把母親勸走。
她不想讓母親親眼看到自己獻祭。
卻不想,金蓮酥成為她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