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開膛手’是異能犯嘛。”秋山竹晚攤了攤手:“這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所以排除掉奇怪的空間異能,能讓‘濁鷹’大人無法反抗,屍體外沒有導致昏迷的傷口,也就隻有藥了。”
“那,凶手的痕跡呢?”
“這個還不知道。”秋山竹晚撓了撓頭:“不過,應該也是什麼異能吧,凶手是兩個人也說不準。”
千奇百怪的異能那麼多,根本防不勝防。
是一個人。
條野采菊到時,現場隻有死者和另一個人的氣息,隻不過被血腥味破壞的太嚴重了。
他並沒糾正秋山竹晚,隻是微微頷首:“繼續。”
“這個案子最重要的地方,是臟器,說來我第一次調查的方向是器官交易,不過後來一想,如果是黑市,手術選定的地點未免太草率了,取臟器的手法也粗糙到完全不符合出售的醫用臟器標準,受害者又是身為異能者的‘濁鷹’大人。”
取隨便哪個倒黴蛋路人的器官,都比異能者成本低。
所以倒黴被隨機殺人的可能性就小於有預謀的殺人,也就是說,犯人極有可能是稻川會,或者‘濁鷹’的私仇。
“於是,我調查了‘濁鷹’大人近一個周的行程和資金,發現他七天前,也就是被害前三天早上去過杯戶飯店,且賬戶在離開杯戶飯店的第二天淩晨,有一筆未報備過的巨額進賬,彙款方是組織的賬戶,又在幾分鐘後轉出,而且每個月的同一天都有相同支出,金額在五十萬到兩百萬不等。”
說到這,少年攤了攤手:“再具體,那就不是我一個新人能查到的了。”
“作為新人,你知道的已經夠被灌水泥填東京灣了。”條野采菊微笑:“‘濁鷹’的賬戶每月有一筆異常支出,曾在杯戶飯店見過人,這個連身為乾部的我都不知道。”
濁鷹死了四天,秋山竹晚查了四天,以沒有接受任何組織幫助的新人身份,得到的情報遠超專職負責調查此事的條野采菊。
默默拿洗滌劑擦地的部下們流下冷汗。
死去的乾部挪用公款疑似通敵,這是他們能聽的嗎。
“欸?”秋山竹晚眨了眨眼,有些疑惑:“挺好查的吧,杯戶飯店的事情是‘濁鷹’大人的部下告訴我的,因為他扔的垃圾裡有飯店的發//票,於是我撿了件警服,冒充警察調取到了杯戶飯店的監控,我還稍微會一點電腦,所以向高原大人要來了‘濁鷹’大人的私人賬戶,查到一筆彙款記錄,發現‘濁鷹’大人出款方是組織。”
條野采菊摸著下巴:“我突然覺得我的部下都是廢物。”
被稻川會的成員們用那種欲哭無淚的目光盯著的秋山竹晚默默把腦袋偏到一邊。
他實話實說而已,看他乾啥。
本來就很好查啊。
“你會用電腦?”條野采菊突然發問。
秋山竹晚一怔,好像被提起了不願麵對的過去,少年氣息低落,垂在身邊的拳頭握了握,良久,他才開口,聲音很輕:“我母親會,是她教給我的。”
條野采菊一挑眉,唇邊笑容不變:“看來你家境不錯。”
“我早就是孤兒啦。”秋山竹晚吐了吐舌頭,方才的落寞一掃而空,少年又恢複了笑容,臉上沒有一絲陰霾:“要不然也不會進Mafia討飯吃。”
Mafia聽著威風,但若不是生活無果,誰願乾這種被人唾棄無出頭之日的工作呢。
“你倒是看得開。”
“看不開又怎麼樣,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人太多了,又不缺我一個。”秋山竹晚聳聳肩。
‘噗通’
在打掃聲中、呼吸聲,少年的心跳格外明顯。
那是秋風細雨般的悲愴。
他並沒麵上那麼若無其事。
是被挑起了不願麵對的過去的,血淋淋的哀鳴。
條野采菊突然對秋山竹晚的過去起了興趣。
在戰後,能接觸有關電腦的工作,還能教導孩子使用,必定是顯赫門庭。
又怎會淪落至此。
“條野大人。”一名部下走過來,態度恭敬:“已經收拾好了。”
屍體要帶回組織檢查,血液痕跡也都處理過了。
“嗯。”條野采菊點點頭:“走吧。”
秋山竹晚眨眨眼:“條野大人要走了嗎?”
“你要跟著嗎?”條野采菊偏過頭。
秋山竹晚立馬腦袋晃得和撥浪鼓一樣:“我一個新人,就不摻和這種機密了。”
條野采菊勾起唇:“機密,你知道的可比我多。”
秋山竹晚一臉無辜:“是高原大人的命令嘛。”
等條野采菊他們走了,秋山竹晚鬆了口氣。
“真不愧是無明之王。”少年咧了咧嘴,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幸好當初沒選他切入稻川會。”
異能用多了,腦瓜子疼。
不過。
少年捂住胸口,回憶著條野采菊的模樣,是止不住的急促,小鹿亂撞一般,他得到哪顆價值連城的寶石都沒這麼興奮過。
這就是,戀愛的感覺?
好神奇。
這時,手機響起,備注了“小少爺”的人發來一條視頻,還有條消息。
“你要的教程。”
秋山竹晚嘴角抽了抽。
方才樓梯間逐漸被洗滌劑覆蓋的血腥味仿佛還縈繞在鼻尖。
“我還沒吃飯呢。”
少年摸了摸空蕩蕩的,隻有兩口酒的胃部,一邊嘟囔著,一邊點開了視頻。
視頻是用手機錄製的,畫質不算好,有些模糊,拍攝場地也很昏暗,鏡頭晃動的厲害,幾秒後,才穩定了下來。
視頻場地是個地牢。
視頻的主角,是一名莫約中年的倒黴蛋,一身看得出曾經是個黑色西裝的衣服,被鐵鏈束縛雙手吊在紅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