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2 / 2)

他勾起唇,任由自己被秋山竹晚抓著下了電梯,沒作妖。

綠川光看著問路的少年自然嫻熟的牽起同伴的手就往外走,又回想起剛進來時白發的少年撐腰似的‘殺了他們’,陷入了沉思。

秋山竹晚的手不算軟,他慣用藏於袖口的刀,所以掌中和指腹都有繭,虎口也有,因為用槍不多,和異能的緣故,隻是薄薄的一層,掌心有個剛結痂的傷口,細細的一條,看傷口走向,因當是從袖子裡劃出的刀片,被指尖抵進去形成的。

條野采菊從被握住的姿勢反過來,把秋山竹晚的手包裹了起來“體虛?”

手好涼。

秋山竹晚炸毛了,糾正道“是體寒!”

男人不可以被說虛,不可以!

條野采菊數道“你吃的東西沒營養,又總熬夜,體虛”是正常的。

手中突然傳來的抽走手的力量讓他閉了嘴。

再撩撥竹君就生氣了。

同為男人,還是從小出來混的mafia,他對小部下奇怪的勝負欲表示理解。

不過

條野采菊眯起眼,言語間帶了些壓迫“你是不是沒聽我的話,好好吃飯。”

兩天前才警告過,但現在看秋山竹晚這狀態,至少兩頓沒吃了。

瞎說,去孤兒院前才啃了個冰皮麵包。

秋山竹晚想反駁,又莫名心虛,剛因為麵包支棱起來的腦袋又垂了下去。

麵包,算飯的,算吧。

“你又不厭食,為什麼總不吃飯呢,竹君。”條野采菊笑容愈發危險“想讓我每天定點喂你吃嗎?”

喂飯這方麵,作為審訊專家的條野采菊有發言權。

行動正常的俘虜送飯風險太高,一般都是綁在凳子上有專人喂的,受過酷刑的俘虜無法吞咽,也有不肯吃飯的刺頭,直接送去醫療部灌流食,一根管子從嘴裡插進胃裡,再打葡萄糖,想死。

秋山竹晚腦袋晃成撥浪鼓。

雖然不知道那個喂飯具體指的是什麼,但看條野采菊的笑容,應該不咋舒服。

見人嚇成這樣,條野采菊才收斂了氣息,他本就沒打算拿對敵人的手段對秋山竹晚,隻是單純恐嚇罷了,是一點對戀人的惡趣味。

兩人一個想嚇人,一個配合被嚇,玩的不亦說(yue)乎。

目的達到,條野采菊開口。

“住到我家來吧,竹君。”

猝不及防被邀請同居的秋山竹晚有點懵“不是家政嗎?”

“你不願意?”察覺到秋山竹晚的抗拒,條野采菊皺起眉“家政隻是開個玩笑,一件衣服而已”

“不太方便。”秋山竹晚打斷了條野采菊的話,仰頭看他“條野大人,我還沒做好準備。”

彆忘了他們的約定。

你要親手,找到我的心結,消除我的顧慮。

“真是”條野采菊有些無奈“是我心急了,不過,竹君,你是情報專家,在操作情報這方麵應該也很嫻熟吧,你想隱瞞的東西,是那麼好找的嗎?”

“我連神代這個姓氏都沒用心藏。”秋山竹晚眨了眨眼,鎏金眼眸中是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悲痛,但言語,卻是灑脫和不在意“我無所謂啦,反正都過去了。”

“是嗎。”條野采菊輕笑一聲“說實話,竹君,在情報部輕而易舉識破了你的假身份,找到‘神代竹’的名字的信息後,我就以為那個身份也是假的,‘神代竹’應該早死了才對。”

神代夫妻被逼死後,他們的幼子,是不可能在那個殘酷的戰場上活下來的。

什麼時候都不缺落井下石的人。

神代夫妻是統治者平息眾怒的擋箭牌,這一點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但終究是牆倒眾人推,高層決策如此,被打為戰爭犯的神代夫妻的幼子,就是升官發財的香餑餑。

秋山竹晚一愣“為什麼後來又覺得是真的了呢?”

說實話,在推翻‘秋山竹晚’這個紙糊的假身份,‘神代竹’漏出麵目後,認為是惡趣味的假身份的人不在少數,畢竟離譜的二層假身份不在少數,例如某情報販子,履曆上寫了日本前首相。

“因為夏川先生說是真的。”條野采菊輕描淡寫的回答。

秋山竹晚一挑眉。

夏川倉也怎麼會篤定‘神代竹’是真的?不再查他的身份?

“夏川先生不會拿這個開玩笑的。”條野采菊失笑“後麵你的反應,不是早說明了這條消息的真假嗎。”

那是他想讓稻川會知道‘神代竹’這個身份,以便後續潛入,秋山竹晚要是想隱瞞,聽他的心跳能聽出什麼。

心裡誹謗,秋山竹晚麵上略困惑,但看條野采菊不想說,隻好不繼續問“好吧。”

條野采菊估算了下時間,再次按下電梯“走吧,拍賣會馬上要開始了。”

“對了。”他話題一轉“竹君,你得到了什麼情報?”

這是在問電梯裡那個背著貝斯包的男人。

秋山竹晚坦然回答道“狙擊手,從業至少一年,目的是參與,或者擾亂一場非法交易,擾亂的可能性大,背後有組織,不是散人殺手,很警惕,但骨子裡是個好人,又是迫不得已墜入黑暗的戲碼嗎”

少年無奈的攤了攤手“能得到的情報太少,無法判斷以上信息是做了二次偽裝還是真麵目,不過,他的目的地不是25樓,應該是23樓。”

23樓是一個已經搬遷了的商場,鮮少有人去。

最重要的是。

“23樓是觀察這棟大樓對麵的城磊會社董事長辦公室的最佳位置。”涉及到自己擅長的領域,秋山竹晚勾起唇“我在黑市看見了城磊會社董事長的單子。”

“所以你順便了解了城磊會社辦公大樓和他對麵大樓的情況?”條野采菊問道“竹君,這個情報對你來說有什麼必要性嗎?”

黑市發布的暗殺一個集團的董事長的單子而已,管秋山竹晚什麼事,他要花那麼大力氣去背那些情報。

“沒有,但是。”秋山竹晚笑了笑“這不就用上了嗎。”

他仰著頭,語氣有些小驕傲“一個優秀的情報販子不該放過任何情報,因為往往最不起眼,容易被忽略的情報,才是情報戰製勝的關鍵。”

“所以就是這些工作讓你沒空吃飯?”條野采菊有些無奈“你是人還是電腦。”

秋山竹晚吐了吐舌頭“隻是巧合看見了而已。”

沒那麼誇張,作為擁有一個行動小組的‘九’,秋山竹晚哪用得著這麼辛苦,都是部下們篩選重要情報給他的。

他會記這棟大樓的情報,純粹是因為那個背著貝斯的男人,那人琴酒讓他查底細的組織新人也是警視廳派出的臥底,諸伏景光。

世間惡諸伏,唯景光明故嗎1。

電梯從上降落到了18樓。

在電梯門緩緩關上時,秋山竹晚從電梯外的玻璃窗上,看見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一個頭發略長,頸後用皮筋豎起的男孩穿著一身軍綠色,行了個軍禮。

秋山竹晚眨了眨眼。

重新看見了穿著黑色披風的自己。

電梯門徹底被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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