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秋山竹晚。
他此時已經顧不上什麼拍賣了。
粉嫩的指尖輕輕觸上冰冷的玻璃,壓出一片缺血的白皙,一對漂亮的金瞳一眨不眨,癡迷的盯著玻璃罩下的東西。
條野采菊早讓來送東西的人離開了,自己雙手張開,翹著腿,欣賞著戀人收到驚喜時的心聲。
賞心悅目。
如果那個被注視的是他,就更好了。
在心裡歎了句小財迷,條野采菊也隻能用這寶石是自己送的禮物,在秋山竹晚眾多被寶石衝昏了頭腦的情緒中,還是能揪出一點微妙的感激的來安慰自己。
不,果然還是忍不了。
冰涼涼的破寶石有什麼好,秋山竹晚這種傾儘全部,滿眼皆是,容不下其餘任何物件的忘我喜愛,讓條野采菊莫名有些吃味。
白發挑染的少年思考了一秒,果斷站起身走上前,拎住快要鑽進玻璃罩裡近距離和‘諾塔拉’貼貼的秋山竹晚的衣領,把他向後一拽,緊接著冷漠無情的按響了叫外麵候著的工作人員進來帶走‘諾塔拉’的按鈕。
秋山竹晚眼睜睜看著那顆璀璨的紅寶石被推走,儘管這顆紅寶石和他放在東京的那顆一模一樣,並沒有很驚豔,但誰讓這是條野送的呢。
儘管知道雙子石的‘諾塔拉’已經是囊中之物,但麵上的表演還是要做的。
少年像個蘑菇一樣抱著膝蓋蹲在沙發前。
聽著仿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離彆般幽怨低落的心聲,條野采菊嘴角抽了抽。
“你還想要那顆金綠貓眼石嗎,竹君。”
那是他允諾結束了‘濁鷹’一事後,就獎賞給秋山竹晚的寶石,是他名下珠寶店的鎮店寶。
“你都答應我了!”果不其然,秋山竹晚刷的一下抬起頭,叫囂道:“mafia最重要的
不是義氣和信用嗎,不許言而無信!”
條野采菊鬆了口氣。
既然還護食其餘寶石,那就證明秋山竹晚沒被‘諾塔拉’奪取全部心神。
太好了,剛到手的戀人沒傻。
心裡這麼想著,條野采菊麵上還是冷漠:“那就給我好好過來坐著,我要了餐點,馬上就上。”
他還記得秋山竹晚沒吃飯這件事。
早餓習慣了,幾乎喪失了肚子咕嚕嚕叫喚權利的社畜秋山竹晚歪了歪頭:“這裡不是拍賣會嗎。”為什麼會有餐點。
條野采菊回答。
“不是說了嗎?稻川會和這個拍賣場有合作,‘諾塔拉’也是這麼到手的。”
秋山竹晚氣惱的鼓了鼓腮幫子,像隻屯糧滿倉的倉鼠:“那為什麼要把它送走。”
條野采菊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說什麼。
這個拍賣場會員一堆,能被這麼開特例,提前購買了壓軸的拍品,除了稻川會就是這的老板,條野采菊就是這的管理人,還有彆的可能性嗎。
他是不是太小看秋山竹晚的情報能力和智商了。
或者說。
青山翠竹般的少年垂下眸,長長的睫毛遮蓋了所有情緒。
條野采菊是不是太信任‘無明之王’這個噱頭了,以至於他已經徹底相信了秋山竹晚的無害和忠誠。
何等自負。
相處這麼久,條野采菊大概也知道了秋山竹晚這個小習慣的含義,他安撫的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因為‘諾塔拉’要上拍賣台,噱頭都放出去了,總得讓來客看見真品吧。”
“好吧。”
秋山竹晚不情不願的回答,雙手向後撐地,爬上了沙發,在條野采菊身邊坐了下來,乖巧等餐。
此時,拍賣已經進行到了第三件。
是個古董鐘表。
雖說金屬扁外盤圓滾滾的,因為時代有些久,或者前任主人保管不善,金屬的外殼充滿了劃痕和鏽,不太討喜,但鑲嵌著華貴瑪瑙玉塊的外表卻十分吸睛,任何時間帶來的臟汙都汙染不了寶石的璀璨。
“喜歡?”
條野采菊沒等秋山竹晚回答,徑直按下了跟價的按鈕,加價一次十萬,他毫不心疼。
並不是,關注隻是因為這隻表盤做工太醜,就算沒有那些劃痕和鏽,表盤原本的輪廓也不好看,簡直浪費了那些天賜的寶石。
秋山竹晚默默咽下心裡話,點了點頭。
他視線掃過場上,漂亮的不分性彆的拍賣師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帶著白手套的手,為來客展示了鐘表的全貌。
因為即將到手,比起剛才的淺淡一掃,這次秋山竹晚,看的極為認真。
這隻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鐘表表麵凹凸不平的,昂貴的寶石們仿佛像是寶貝小孩子霍霍過的東西,被拿膠水隨意粘了上去,沒有絲毫排序規律和藝術美。
暴殄天物!
秋山竹晚越看越氣,真想知道這隻表是哪個挨千刀的設計師做的,他急切的想把那些寶石塊從那醜表盤上扣下來,找個好看的東西再黏上去。
他記得這種遊戲叫做diy,把喜愛的佩飾裝點在喜歡的物品上。
等回東京試試好了,反正他那麼多落灰寶石。
條野采菊加價的動作風輕雲淡,悠然自在的連續按下好幾次按鈕,把價格幾乎翻了一倍。
拍賣場他在管,完全不用擔憂價格。
稻川會一直有個隱蔽規則,即乾部拍下的東西,在賬上是默認流拍的,算進價的最低價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