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2 / 2)

秋山竹晚點點頭,聚齊了所有因素,隨後看向魏爾倫:“請動手吧,魏爾倫先生。”

他和異能體蘭波是融合實驗的參與者,屋子裡能動手讓蘭波瀕死的人隻有魏爾倫。

魏爾倫嘴唇顫了顫。

異能體回不到主人體內,異能會就會帶著記憶一起消失,他會失去搭檔,所以他急切的希望融合,可異能體和身體融合後,作為獨立個體的普通人蘭波就會消失

他要親手殺死自己的搭檔。

‘這不是你曾經做過的嗎?’魏爾倫在心裡嘲諷自己,可操縱重力的手就是抬不起來。

出乎意料的是,從頭到尾就沒被問過‘是否想要融合’,還在初遇時說出‘有即將死去的預感’的普通人蘭波打破了沉寂,他說:“動手吧,魏爾倫。”

魏爾倫愣住了,他不敢直視蘭波的眼睛。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蘭波平靜的說:“雖然和織田一起喝咖啡看工作的日子很忙碌,但我總覺得空虛,渾渾噩噩的活著。”

“我不懂異能,不知道為什麼會失憶,為什麼會和異

能分離,甚至不清楚曾經和你發生了什麼。”他看向那個半邊身子都透明的自己,卻在和魏爾倫說話:“但我知道你對我很重要,因為我在看見你的一瞬間,空白的靈魂就有了實感。”

異能體眨了眨眼,開口提醒道:“保爾。”

普通人的蘭波也叫道:“保爾,請幫我回憶起以前的事情吧。”

讓他們融合。

秋山竹晚用隨身攜帶的刀子在自己身上劃出傷,發動轉移的異能,魏爾倫出手重傷蘭波,異能體蘭波用亞空間讀取瀕死的自己。

一切與一年多前的情景重合。

在與外界完全隔絕的亞空間裡,秋山竹晚在自己的異能裡發現了與眾不同的東西。

他拚了命的調動異能,大腦因為超負荷而隱隱作痛,嘴裡也泛起腥甜,但總算是看清了。

是一條金色的線。

鏈接在異能體蘭波和蘭波的身體之間,非常細,魏爾倫身上沒有,估計是沒被讀取的原因。

這就是他和蘭波的異能產生的特異點嗎?

秋山竹晚沒時間去細想那線代表著什麼,隻是看清楚,他就覺得沒了半條命。

強忍著痛苦,秋山竹晚嘗試著去操控那根線,讓他把兩個蘭波湊在一起。

異能體的蘭波好像明白了什麼,更加賣力的使用讀取的異能,和他當年一樣。

熟悉的寒冷從五臟六腑蔓延,身體被凍麻了一大半,秋山竹晚的軀體開始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不僅是冷,還有疼,他的身體開始流血,牙齒變得濕潤,視線一閃一閃的模糊。

大概過了幾秒,也可能是一年,反正秋山竹晚是憑著驚人的毅力才催動異能,保持清醒的,他終於聽見了魏爾倫的驚呼聲:“成功了。”

那股寒冷也消失了。

秋山竹晚鬆了口氣,他用手帕擦掉鼻子裡留出來的血,手指不停的顫抖,隨後開口:“蘭波先生,能不能請你再配合我一下。”

他想實驗一些東西。

剛總和了全部記憶的蘭波點了點頭。

“請讀取魏爾倫先生。”

秋山竹晚隻治療了魏爾倫的致命傷,讓他能勉強行動,姑且也算半個瀕死。

這次,秋山竹晚看見的是一根大概小拇指粗細的金線,像是隕石帶一樣環繞在魏爾倫身邊,當他想去觸碰的時候,隨之而來的代價卻不是寒冷。

是難以言喻的孤獨?

那是被寒冷更讓人痛苦的東西,即便秋山竹晚隻感受了一秒就迅速取消了異能,窺見的那一瞬黑暗還是讓他冷汗直流的扶著牆喘息。

一秒,就像是過了一百年一樣,好像浩瀚宇宙裡漂浮著的行星,亦或者不慎落入海裡的塑料樹葉,空白一片,獨自飄蕩,空虛到難以言喻。

秋山竹晚擦掉嘴邊的血,眼睛已經像故障的黑白電視一樣不受控製的忽閃忽閃,他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我大概弄明白了我們的特異點,多謝,蘭波先生。”

蘭波的寒症查了,沒查到任何東西,直到那位俄羅斯的朋友費奧多爾和他說,心理疾病也會造成假想性痛苦,他才恍然大悟。

蘭波的寒冷,魏爾倫的孤獨。

現在看來,想動那根不知道代表著什麼的線所要承受的代價,原來是線主人最痛苦的東西嗎?

所以,那根線是靈魂?

那玩意也算五感?

說起來五感的定義的確很多,常理是聽、味、視、觸、嗅,玄學是心、感、意、人、情

秋山竹晚第一次覺得自己了如指掌的異能這麼高深,涉及到靈魂欸,雖然要發動很麻煩,還沒什麼用。

畢竟人都被弄瀕死了,還分離他和異能乾什麼?費大

力氣讓瀕死的人以全勝的異能體形態卷土重來嗎?

法國人卻起了歪心思:“這算一次幫忙嗎?”

“不算。”

“噗。”蘭波笑了出來:“好吧,我和保爾還是一人欠你一次幫忙。”

秋山竹晚滿意了:“對了,蘭波先生,您接下來打算去做什麼?”

“這是我和保爾要商量的。”蘭波恢複了老牌諜報員的狡猾,他看向這個把自己當部下使喚過的年輕情報販子:“送出東西是為了得到更多好處,這是情報人員的基本素養。”

秋山竹晚吐了吐舌頭:“好吧。”

他看向二樓書房窗外包圍了這裡的黑手黨,其中那個橘發的矮個子和稍微高一些的繃帶少年格外顯眼:“雖然但是,看在我這麼拚命的份上,稍微幫我解釋一下吧,兩位?”

沒得到回答,秋山竹晚轉過頭,看著已經離開了的兩個人,歎了口氣,金瞳中是疲憊。

他不想和太宰治解釋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他想睡覺。

經過這些天的各種事情的摧殘,包括為魏爾倫和蘭波服務,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秋山竹晚都到了極限。

匆匆換了褲子和鞋就趕來織田作之助家找蘭波的少年就這麼靠著牆坐下了,胡亂套上的披風扣子鬆開,漏出裡麵被血浸濕的白色t恤,那是在中間做轉化器的時候,心臟再一次碎裂迸發出的血液,柔軟的短發也被疼出來的汗打的濕漉漉的,他狼狽至極,又像是解脫一樣的閉上了眼。

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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