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知道雲霽和沈含章關係近。如今中間夾了雲濃,他們又成為嫡親的舅兄和妹婿,定然有許多話說。

故此雲治主動請纓,扶著雲帝去龍章殿休息。

隻是雲治離開前,召來雲濃,看著已經挽做婦人發髻的小妹,溫和的說:“走前去一趟我的華林宮,長姊在魏國,托我給你捎回了新婚之禮。”

雲濃眼一亮,心裡暖洋洋的應下。

太子府邸雖在外麵,但宮裡也有他幫雲帝處理事務之處。

把兩儀殿讓給幾位女眷,雲霽帶著沈含章去了律政殿。

新晉的舅兄和妹婿剛坐下,自有小太監給添了茶,然後悄聲離去。

雲霽適當的開始承擔起為人兄長的責任,“濃濃被父皇驕縱慣了,脾氣有些任性,相處一夜,她沒惹書衡生氣吧!”

書衡是沈含章的字,關係好之人才這麼叫。

如若並非麵毀腿殘,橫生變故,太子伴讀出身的沈含章,怕是用不了幾年就會是鋒芒畢露,完全成為雲霽的左膀右臂。由此可見,即便沒有雲濃,他們的關係也可見一斑。

“不曾。”沈含章麵無表情道:“公主溫善,與臣和睦。”

雲霽端起茶盞,含笑撥了撥水麵綠葉,“哦?溫善和睦?可孤怎麼瞧見,她與書衡說話,書衡過於無情冷淡呢?”

台階上雲濃問他話那一遭,旁人看不出!

可雲霽是雲濃一母同胞的親兄長,從他們出現那刻便不曾錯過。

雲濃為什麼哭?

明明一開始她還腳步輕快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沈含章焉聽不出?雲霽是在刺探他和雲濃情分。

然即便如此,沈含章抬眸,麵對儲君犀利的神色,仍舊無懼無畏,“那不然呢?衡是怎樣的人,殿下知道,若我轉而對公主噓寒問暖,殿下可願意?”

雲霽深吸一口氣,卻是不說話了。

沈含章無安居內院之心,他念著北伐,心懷千山丘壑。如此大誌,對立麵站著的卻是萬千望都名門,無疑是危險之至。

這樣的沈含章對雲濃好,雲霽自然是不願意的。

好比當年大姐夫戰死沙場,長姊幾欲隨夫而去,雲霽怕啊!

他怕有一日沈含章出事,喜歡他的雲濃也同長姊一般經曆悲痛欲絕。

開著蓋的熱茶,嫋嫋煙霧升起。

飄向兩人中間的天際,霧靄了他們的臉。

“明知不可親近而親近,對她才是傷害。”沈含章輕道。

*

與此同時,兩儀殿這邊。

沒了那些男人,寧妃自覺同雲濃不親近,勉強留下了也不自在,便以看顧年紀尚幼的四皇子,早早的離去。

等她走了,剩下的就舒妃和衛靜姝。

這些都是自己人,雲濃便不裝了,伸手拿過旁邊準備好的桃花糕,眼睛含笑轉瞬咬了兩口。

舒妃輕點了下她的腦袋。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跟個孩子似的!”

雲濃靠在她的肩上,“我本來就是娘娘看顧長大的孩子。”

先皇後去的早,雲濃沒見過娘,而舒妃溫柔婉約,雲清走後就把對女兒的愛都寄托在雲濃身上。

好的次數多了,雲濃也就把舒妃當半個母親看。

“都成親了,還和娘娘撒嬌。”衛靜姝是她嫡親的嫂嫂,怕雲濃噎著,命人倒了杯茶,放溫熱了才遞給她,“你慢些吃,又沒人跟你搶。”

末了忍不住衛靜姝又追問一句:

“沈家雖是寒門,卻也不至於短你的吃的吧!”

“沒短沒短,是我自己起晚了來不及吃。”這般說著,雲濃接過衛靜姝的茶。

隻是這麼一伸手,難免袖子往上走。

毫無預兆的,舒妃和衛靜姝就看到她腕子上……尚未消退的紅痕。

這種痕跡,尋常放在誰的身上,大家都不會多想,或許隻以為是受傷了。

但誰叫雲濃剛成親,又表現出饑餓不已。

她急不可耐的吃桃花糕,嘴裡還說是起晚了才來不及吃。

如此這般,新婚的夫妻,為何起晚?為何饑餓?又為何會來不及吃早餐?

都是過來人,這就耐人尋味了。

舒妃是長輩,麵上還需維持著端莊。

但衛靜姝這個差不多年紀的嫂子,卻是看著雲濃有些曖昧,“看來離宮前嫂嫂指點你的,濃濃都踐行的很好啊!”

手腕露出痕跡,雲濃本就嬌羞。

再聽到衛靜姝這句話,衛靜姝指點了她什麼?自是那句——

【“濃濃,沈含章為救你被梁木砸中腰背。但嫂嫂同你二兄打探過,他除了身上有些疤痕,寒雨不良於行,其他都沒問題。隻是腿有疾的話……日後夫妻一事上,你可能……要吃力些……”】

雲濃瞬間臉色暴紅,埋到舒妃懷裡去。

這番模樣,落在舒妃和衛靜姝眼中,那便是雲濃害羞了。

她們本來各受雲帝和雲霽之命,想要旁敲側擊一下雲濃和沈含章處的怎樣。

但是現在,不用問了,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舒妃輕柔的拍了拍雲濃的背,還是忍不住囑咐:“濃濃,你自幼體虛,駙馬又傷勢未愈,縱然你們新婚燕爾,某些事上也當適量而止。”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