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郭氏兄弟歎了口氣,心想還是因為蛇掃了興致。

李承秉行夜路,馬不停蹄一個多時辰,路過登豐縣未入,而是到了下一個縣城才停馬歇息。陸振拿了一小盒藥膏來,雙手遞過來。

李承秉看見了,擺手不耐煩道:“不用。”

陸振立刻就將藥膏收了。彆人不知李承秉手上的傷如何來的,他卻是知道,是那小娘子狠狠一口咬的。這事實在荒謬,若非親眼目睹他也無法相信。

大概是他打量的目光有些明顯,李承秉麵色不懌,低頭朝手上看,掌邊有半圈紅痕,被咬的時候油皮破了,沁出絲血,此刻卻顯得顏色有些深了。李承秉見著傷,冷笑道:“你可曾見過這樣生性歹毒的女人?”

陸振心說那分明還是個小娘子,口中道:“許是年歲小了點,不知輕重。”

李承秉道:“三歲看老。秉性出自天然,哪裡是能改的。”說了這一句,他臉色依舊不好看,道,“從未聽聞哪家女郎會用蛇去害人,還是這樣小的歲數。”

陸振嘴巴動了動,歎了口氣。離開前他特意去檢查過,帳子被劃開一道半尺來長的口子,若推斷不錯,就是那小娘子放的蛇。他當時也極為意外,沒想到小娘子長得那麼漂亮,做的事卻叫人不寒而栗。

原本他還想打聽打聽那小娘子與住這頂帳子的人是否有仇,恰巧這時長安來傳信的人到了,李承秉當即決定回去,他也就沒去問情況。幸而蛇無毒,隻咬著個婢女,也沒鬨出大事來。

“殿下往常所見女子都是高門貴女,蟲子都沒怎麼見著,何況

() 是蛇,”陸振道,“那小娘子村野長大,或許知道蛇沒有毒,隻是嚇唬人而已。”

李承秉卻不吝將肖稚魚往壞處想,覺得她小小年紀就手段狠辣,他麵露厭色,望著遠處,過了半晌,才露出個冷硬的笑來,不管肖稚魚是什麼性情,今生絕不會再給她任何機會出現在他身邊。

在縣城中歇了一晚,第二日一早,李承秉又收到長安的急信,看完之後他將信箋放到燈前引火燒了。神色平靜無波。

陸振卻暗暗納罕,連著兩封急信,全來自太子。近日長安城中暗潮湧動,宰相處處針對太子,似已準備了雷霆手段。太子與豫王是一母所出的兄弟,感情深厚,太子為宰相所忌,對外行事多有不便,很多事便由豫王出麵,若是往常,太子接連來信,說明情況危急,豫王早就急著回去為太子出頭,可現在卻不急不緩,身上多了一份讓人看不懂的高深莫測。

傳信之人是太子心腹,在外等了片刻不見動靜,不由著急。好不容易等到豫王回複,卻是讓他給太子帶回口信,稍安勿躁。

太子心腹垂著頭,道:“殿下,太子如今處境艱難,能信的唯有殿下。”語氣很急,隱隱有些怨懟。

陸振瞪直了眼,“你這是何意?”

李承秉手指在桌上輕敲了兩下,道:“你回去告訴皇兄,這次什麼事都不要做,任由宰相施為。”

太子心腹倒抽一口涼氣,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看向豫王。

李承秉雙眼黑且沉,神色冷峻。太子心腹這一刻覺得豫王瞧著比太子更深沉,不像是弱冠之年。

“可是……”他著急要解釋宰相幾乎已經要查到太子頭上。

李承秉道:“你回去告訴皇兄就是,等。”

太子心腹無奈,行禮後退了出去,當即騎快馬回長安。他想不通,宰相都欺到眼門前了,豫王卻要太子等,等什麼?

陸振也有同樣疑惑,他跟隨豫王時間最長,為人又爽直,直接就問出了口,“殿下要太子等什麼?”

李承秉看他一眼,道:“等陛下反應。”

他重活兩世,上一輩子經曆過幾回朝堂動蕩,藩王作亂,如今閱曆眼光早有不同。當年他為太子奔走,覺得宰相勾結朋黨,蒙蔽聖聽,如今再來看這件事,卻覺得太子如此處境——是他們那位父皇,有意要剪除太子羽翼。

李承秉看透這一點,便讓傳口信回去提醒太子什麼都不要做,隻要父皇確定太子並無藏著的力量,宰相做的太過分,他就會出手維護太子,這便是帝王心術。

看著燭火搖曳,李承秉冷嗤一聲。

肖家兄妹回到家中,等收拾好要歇時,天已經快要亮了。肖思齊坐在堂屋裡,讓潮生潮落下去休息,等人走了,肖稚魚打個哈欠,也打算要回房睡覺,肖思齊忽然沉了臉,道:“跪下。”!

朵朵舞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