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縣長,我們剛來,就整這麼大動靜不好吧?”
廖亞軍強壓自己的怒火,儘量委婉地說道。
而且用上了“我們”。
衛江南雙手一攤,說道:“亞軍書記,這並不是我要折騰。實在是湊巧趕上了。我去看守所,剛好就碰到這幫人在胡來,總也不能說,不作處理吧?”
“這些人,已經喪失了作為公安乾警的基本底線。公安局是個紀律單位,留下這些人,隻會助長不正之風,讓不少人心懷僥幸。覺得局黨組會姑息遷就他們的這些行為。”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長此以往,積重難返,那個時候,真要是出了大事,恐怕我們都不好向上級交代。”
廖亞軍歎了口氣,說道:“江南縣長,雖然我也讚成你的意見,但一次性清理這麼多人,仍然需要慎重。我建議,還是應該給他們一個機會。”
廖亞軍心裡怎麼想的,衛江南明鏡似的。
廖亞軍是要保陳甘榮他們幾個嗎?
絕對不是!
陳甘榮李二東等人,還入不了廖亞軍的眼。
他是要保羅誠,高健,羅寶才這幫人。
故意在陳甘榮等人的處理問題上和衛江南糾纏,不過是個策略罷了。他預料到衛江南不會在此事上讓步,爭執一陣之後,廖亞軍假裝勉強讓步,給衛江南一個麵子。然後再提到羅誠高健羅寶才,相信衛江南就不好繼續這麼強硬下去了。
怎麼,我這個政法委書記就一點麵子都沒有嗎?
公安局的事,我任何一點建議你都聽不進去?
組織紀律還講不講了?
應該說,廖亞軍這個策略還是比較妥當的。
衛江南確實不能完全不把頂頭上司當回事。廖亞軍真要是一狀告上去,可算是被嶽青歌抓到把柄了。
雖然不可能馬上再變動衛江南的職務,但批評他一頓還是可以的。
衛江南可不想麵對嶽青歌那張陰冷的臉。
硬氣歸硬氣,策略也是要講的。
“好的,按照書記這個指示,我回去之後,再開一個黨組會,聽聽大家的意見。”
衛江南假裝退讓一步。
但是很明顯留了個尾巴。
現在的局黨組會,誰敢隨便跳出來反對局紀委的意見?
在這種關鍵時刻,大家自保尚且來不及呢。
不等廖亞軍開口,衛江南隨即說道:“但是,羅誠的問題很嚴重,牽扯到二中那個食物中毒案,縣紀委已經把他的材料要過去了。”
廖亞軍先是一愣,隨即隻覺得一口氣直衝胸臆。
我叫你過來,不就是為了和你談一下羅誠他們的事情嗎?
你倒好,直接就把我堵住了。
當即拂然不悅,說道:“衛局,這不對吧?羅誠怎麼說也是我們政法委這邊的副科級乾部,應該怎麼處理他,總得我們這邊先拿個意見!直接交給紀委,那還要我們政法委乾什麼?”
好嘛,江南縣長直接變成了衛局。
羅誠也從公安局的乾部變成了政法委這邊的乾部。
既然如此,怎麼事先都不請示一下我這個政法委書記呢?
衛江南對他的不悅視而不見,微微一笑,說道:“是啊,書記,我也覺得這麼搞不對,但縣紀委羅太平書記直接給我打電話,要調羅誠的資料,說和二中的食物中毒案有關,羅久遠也交代了一些情況,都和羅誠有牽扯,我沒辦法,隻能把材料交給他。”
“要不,請亞軍書記和太平書記去溝通一下,把材料再要回來,我們內部先商量一下?”
廖亞軍剛剛衝到胸口的那口惡氣,突然就被堵住了,咽又咽不下,吐又吐不出,一時間隻覺得胸口煩悶,眼冒金星。
看到衛江南那張假模假式的笑臉,廖亞軍恨不得一口啐了過去。
材料已經到了紀委,要回來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