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花特意放慢速度，好讓孫女能看得更清楚些。
這衣服並不複雜，做好一件大概用了一個小時左右，這還是在放慢速度的情況下。
薑書然拿起改好的衣服仔細看了看。
很好，跟她想的一樣。
“奶！你太厲害啦，就是這樣，咱們繼續，我幫奶奶剪。”薑書然很高興，叫上弟弟一塊兒幫忙。姐弟倆負責剪衣服，這一步很簡單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奶你縫就好啦，這樣速度更快些。”
李秀花踩著縫紉機：“好嘞。”
這台縫紉機是薑家給陳如的彩禮。
那會兒薑家還比較富裕，彩禮有一台縫紉機和一台自行車，出手非常大方。但陳如沒讓他們把縫紉機和自行車送到陳家，因為她知道，這些東西送過去就肯定要不回來了。
祖孫三忙活一個上午，才改完二十件單衣。
改完之後剩下許多布料，薑書然便想著用來做衣服的搭配，比如當作絲巾係在脖子上。嗯，還能縫一朵玫瑰或者鈴蘭花掛在上麵。
單衣改完，剩下老式襯衫連衣裙半身長裙……
薑書然揉揉酸脹的手腕，心想這還真是個大工程，可比織花難得多。
花了整整三個白天時間祖孫三才把衣服全部改造完成。她們都很興奮，因為晚上就能去夜市擺攤賣衣服賺錢了！花了這麼多時間精力，總得看到收獲才行！
薑書然也有點興奮，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吃完飯後收拾東西和奶奶弟弟一塊兒出門。
譚雪知道她們晚上要去擺攤，在胡同口等著，跟著一起去夜市。
這個時間點夜市早就擺滿了攤位，好位置基本沒有了，隻剩下幾個旮旯角落，基本上沒啥人會走到那邊去。沒辦法，她們來得晚，隻能選擇相對來說更好一點的角落，把準備好的乾淨袋子鋪在地上，又將衣服倒出來折疊好。
每個類型的衣服隻拿出一件擺開，這樣占不了多少位置。
接下來就是等待時間。
薑書然沒乾坐著，站在攤位邊上吆喝：“賣衣服啦，好看的衣服，漂亮姐姐要不要過來看一下，我這裡的衣服可好看了！”
有人被聲音吸引走過來看，看到攤子上擺的衣服後忍不住問：“你們這是啥衣服啊？咋看起來這麼奇怪，這樣能穿嗎？”
那人皺著眉頭看著半袖吊帶，心想這衣服咋看也不像能穿的樣子，袖子在這個地方，穿上去不得掉下來？算了算了，還是去彆的地方看看吧。
於是不等解釋，說完扭頭就走。
後麵陸續來了幾個顧客也是這樣，看到攤子上擺的衣服後就走了，還有人問薑書然是不是被騙了，這些衣服一看就是殘次品，沒做好的那種。
這麼一會兒下來，李秀花和薑書興的神情都不大好看。
譚雪也小心翼翼看向薑書然，開口說：“書然，我覺得你這些衣服挺好看的，你彆太難過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賣出去！”
“我沒事。”薑書然確實有些挫敗，但也還好，回道：“今天先不賣了，明天再來，等我想想辦法。”
“成。”
她們收拾著攤子，把衣服全都裝進口袋裡往家走。
薑書然一邊走一邊蹙著眉思考，手按在唇瓣上捏了捏，這是她思考時的小習慣。這些衣服或許是太前衛了，導致現在的人有點沒法接受，說到底就是不相信穿在身上會好看。
所以，想要她們相信，就得先讓她們看到。
……那找個人把衣服穿身上，站在攤子旁邊當模特不就得了？
不過，找誰呢？
“回來了？衣服沒賣出去啊？”陳如見姐弟倆一個皺著眉頭，一個低著頭神情懨懨，很快反應過來，柔聲安慰：“沒事兒啊，彆著急，咱們慢慢來。”
薑書然抬眼看過來，目光落在陳如身上。
不得不說，陳如和薑學前長相都不錯，薑學前濃眉大眼，而陳如模樣更是標誌好看。姐弟倆遺傳了兩人的全部優點，臉上五官很優越，小時候沒張開看著隻是可愛，張開後任誰看到都要誇一句漂亮。
上輩子，薑書然因為自己那張臉也不缺乏追求者，即便那些知道她的家庭情況後也不肯放棄。隻是她一心賺錢，對感情沒有半點興趣，也不相信那些男人能接受自己帶著殘廢弟弟嫁過去，所以全都拒絕了。
……
話說得有點遠，薑書然收回跑遠的思緒，看著陳如，揚起一抹甜笑：“媽，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呀？”
“嗯？咋的啦？”陳如扭頭看過來。
薑書然從袋子裡挑出衣服遞過去：“媽，您穿一下這幾套衣服成不？”
不就是試幾件衣服，陳如一口應下：“行。”接過女兒遞來的幾套衣服進房間換。
薑學前洗完澡出來，看見女兒和兒子眼巴巴盯著夫妻倆緊閉的臥室看，有些奇怪：“你們看啥呢？咋了，惹媽媽生氣了？”
話音落下，便聽到門嘎吱一聲被打開，接著陳如的身影從房裡走出來。
陳如上身穿著半袖吊帶，下身是一條淺色半身裙，那條半身裙的版型被修改過，能很好的遮住胯部修飾腿型。這兩個搭配穿在一起也很好看，讓陳如看上去更加纖細幾分，而她天天在廠裡上班曬不到太陽，肌膚也白，穿著就更好看了。
薑學前看呆了，像個木樁子似的傻乎乎站在原地看著媳婦兒，好半天沒反應。
“爸，媽好看不？”薑書然注意到了，憋著笑促狹地問了一句。
薑學前一個激靈，大聲喊道：“好看！可太好看了！比下凡的仙女兒還好看！”
“……說啥呢，也不害臊。”陳如臉一紅，瞪了薑學前一眼。
薑學前感覺自己被瞪得骨頭都酥了，咧著嘴傻樂。
薑書然想笑，又不能笑出聲，憋得有些辛苦，乾脆轉回正題上說：“媽，明天晚上我們出去擺攤的時候，你穿著這一身跟我們一起去成不？彆人看媽穿得這麼好看，肯定會過來買。”
“……這能行嗎？”陳如有些猶豫，一想到自己要穿著這身去夜市，有點局促和害羞，搖搖頭說：“媽不行，要不你們找彆人試試吧？”
薑書然跑過去拉著陳如的手，不要錢的誇讚從嘴裡冒出來：“彆人哪有我媽好看呀，我媽是最最最好看的！媽媽，你就幫幫我們叭，不然我們辛辛苦苦做的衣服就賣不出去啦。”她可憐巴巴地撇著嘴。
“是呀媽媽，你穿著一身可好看了，彆人看到肯定以為媽媽是仙女！我和姐姐有個仙女媽媽！”薑書興也嘴甜道。
陳如無奈：“你倆這張嘴到底是跟誰學的？好吧，明晚我就跟你們去一趟。”
“耶！媽媽最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