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老雙標了(2 / 2)

秦鹿和胡言聊起了大盛朝的商戶。

“最初是有商稅的,主要那時朝廷每年入不敷出。後來徹底掌控鹽鐵後,商稅就取消了。”

胡言對這些知道的不算多,卻也比秦鹿了解的深一些。

韓鏡被母親握著小手,插了一句,“不收商稅,是因為這些店鋪的背後都有官府中人。商稅雖然被朝廷取消了,可背後的明目卻不少。背後有人的自然不怕,沒人的會被下邊的人強行入股。比商稅時還要可怖。”

“天下商鋪,七成的背後都有世家大族的影子,餘下的三成則被一些下邊的小官當做了搖錢樹。”

韓鏡仰頭看著母親,“這都是聽先生曾經說起的。”

“千香胭脂鋪也是如此,每年有近四成的盈利,都進了前任縣令的口袋。”胡言道。

“當初商稅取消也算被迫。”韓鏡板著小臉,說的很是正經。

秦鹿揉著兒子的腦袋,看向身邊的馮婉喻。

“你倒是不怕我是壞人。”

馮婉喻笑道:“夫人說笑了,沒見誰做壞事還帶著孩子的。”

事實上,她也是賭一把,再差又能落魄到哪裡去呢。

在外邊用過膳食,回到客棧歇下了。

秦鹿打算在這邊停留三五日,看看府城的景點,體驗一下本地的人文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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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就是緣分。

她並沒有把人留到死的打算。

日後自己這邊穩定了,總會放胡言和馮婉喻離開的。

這姑娘在家裡看過幾本書,會做女紅,平時喜歡在家裡做些小點心。

秦鹿就想著日後可以教她膳食,尤其是點心的製作,離開後還能開家鋪子養活自己。

目前出門在外肯定不方便,回家後再說。

安慶府不算大,也不夠繁華,卻因臨近邊關,民風說好聽點是豪放,難聽點就是不服管教。

再加上官場上下沆瀣一氣,環境給人一種雜亂的感覺。

酒樓裡,四個人圍坐一桌。

在外秦鹿吃得了苦,哪怕飯菜的口味著實難吃,也都不在意。

素衣難掩馮婉喻的好相貌,從坐下後就惹得周圍的食客各種打量。

或許是有胡言這個男人在,倒是沒人上前打擾。

隻是周圍人那赤裸裸的眼神,讓馮婉喻分外不喜。

曾經作為富商之女,她極少出門,整日裡都待在府中和母親做女紅。

馮婉喻的母親曾經是一位清倌人,琴棋書畫、吟詩作對都略有涉獵,後來被其富商父親看重,花費重金娶回家中。

馮父早年父母皆亡,他是逃荒到了外地,後搏命打拚出一份偌大的家業。

娶了馮婉喻的母親後,夫妻之間琴瑟和鳴,感情極好。

其母也自卑於自己的身份,婚後便很少出門。

即便如此,馮父也幫著馮母找到了親人,哪怕馮母是被其父親親手賣掉的。

或許正是因為感情不夠深,外家才能貪墨財產,將馮婉喻發賣。

大概是想讓她重複馮母的遭遇。

客房中,秦鹿聽說了她的遭遇,內心沒有絲毫波動。

還不如馮婉喻的美貌有衝擊性。

“你想如何?拿回你父母的財產?”

馮婉喻搖頭,“即便拿回來,我也守不住,而且奴家父母雙亡,沒有兄弟,談何容易。”

大盛律,女子沒有繼承權,女子唯一的傍身便是嫁妝。

父母不在,家中財富歸宗族所有,若沒有宗族,財富歸於公家。

“那就報官。你得不到,也不能便宜了他們。”秦鹿道。

馮婉喻愣住,許久才點了點頭。

“夫人說的是。”

“不急,過些日子再去,到時候讓胡言將你整理好的家資賬目送去地方官府,讓他們去討要,咱們不沾這渾水。”

“好!”馮婉喻點頭,“就照夫人說的辦。”

秦鹿盤膝坐在床榻上,曲臂撐著額頭,“你父親沒有納妾?”

“有兩位妾室,卻沒有生育子嗣。”馮婉喻道:“非是我娘的乾係,我娘不管這些的。”

她就知道,但凡是有點錢,哪有不納妾的。

倒不是唾棄什麼,秦鹿也想左擁右抱。

當然隻是想想,她在某些方麵的控製力堪稱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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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覽了府城,馬車駛出城門,之後兩日是在周邊的縣鎮村落看看。

一方麵是考察一下此處的農耕,順便打聽一下周圍的情況,畢竟本地人占據著天生的優勢。

此次的行程時間有限,繪製地圖須得靠腳步丈量,想靠著雙腿走遍大盛,半年時間可不夠。

放眼望去,入目皆是青翠的粟米苗,產量不高,且每年隻能種植一茬。

並非不想多種,而是如今沒有任何的肥地措施,種兩茬的話地力不夠,會糟蹋土地。

種粟米的之後臨近的三五個府,其他的府城種的多是稻米。

粟米的產量畝產不到三百斤,其中一半拿出去交了農稅,剩下的人少點還好說,人口多的話完全不夠吃。

而今田產幾乎掌控在世家手裡,土地兼並早已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那些世家大族隻想著如何得到更多的財富,絲毫看不到底層的百姓是如何掙紮的。

佃農除了要交納朝廷的稅收,還得給地主上繳糧食,最後拿到手裡的不到兩成。

哪怕讓秦鹿感官不錯的陳家,也是祁州府有名的大地主。

她也就是有點謀生的手段,若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隻會在一日日的重複勞作中,變得麻木認命。